“没说不让你去。”谭帅道：“我们先过去探探路，你寒假放假再过去。”

听他这样说，黎阳心里稍稍的好受了点, 默默的在心里数了数, 嗯，好像还有五十六天。

虽然有点久，但起码能去了……

黎阳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一边把刚才自己扯乱的衣服又重新叠起来。

刘凯高兴的像是个大傻子，一个劲的跟黎阳道：“我们先去挣钱, 等你到了, 带你去吃好吃的。”

因为自己去不了, 黎阳此时被迫冷静下来, 道：“要真是弯腰就能捡到钱, 那地方的土估计都被人刮走了, 出门在外，很不容易。”

黎阳今年过年从老家到的海城, 如果不是遇到了谭帅, 他想自己这个时候应该在一个小工厂里面没日没夜的干活, 每个月拿几十上百的工资，家里的债还欠着一大堆，大哥可能依旧躺在炕上伤心绝望……

但不是谁都有他这种好运气的。

刘凯哪里听的进去，说要跟他的朋友们去好好道别，一溜烟的跑了。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黎阳和谭帅半天都没说话。

等黎阳想要把自己跳级的事情告诉给谭帅时，有人来了，谭帅被叫走，一直到半夜都没回来。

黎阳先还硬撑着等人，过了一点，眼皮禁不住了，躺在床上睡着了。

谭帅一整夜都没回来。

第二天放假，黎阳一点都不敢耽误，天还没亮就去找大毛，让他把三轮车借自己用用。

大毛是个讲义气的，看黎阳很着急，嘴巴上的饭粒子还没擦掉，立刻跳上车里跟着一起去帮忙。

大毛的弟弟闻声出来，把毛都快掉光的毯子扔到他大哥的身上。

黎阳使劲踩着三轮车，鞋底子都快冒火了，一路到了南山。

谭帅并不在这里，黎阳也不是来找他的，进屋就去搬墙角箱子里的零子。

这个东西是真沉，一卷十个，有的是一毛，有的是两毛，有的是五毛，黎阳分批搬了四箱子放在三轮车上，大毛则盖着毯子坐在一堆钱上。

装好了以后，黎阳骑着三轮车跟大毛去市里，按个小卖部和摆摊的地方问，问他们要不要换零钱。

黎阳的零钱收拾的整齐，每个报纸卷好的钱外面都用笔写着金额，谁需要零钱，可以按照自己的需要挑选面额，然后再把报纸拆开，数里面的数量就行了。

有人要一块，有人要两块，黎阳给他们拆开清点，如果不着急用，还会再帮他们卷起来。

就这样，黎阳拉着零钱穿梭在大街小巷，一天换出去两车半，一共才得了九十多块钱的整钱，顺便买了两个结实的蛇皮袋。

星期日又忙活了差不多一天，得了一百多块钱的纸币。

在储蓄所下班之前，凑了二百二十块钱，黎阳去把它们换成了一张张大团结。

十一张钱，轻飘飘的，比那几车零子好带多了。

踏着夕阳回到家，黎阳把这钱给谭帅，让他带着去南方，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人在外头难，能多带多少钱就多带多少。

“你出去忙了两天，就是干这个去了？”谭帅拿着钱，问他。

黎阳点点头，“你要是晚点走，我还能换更多的，不过也没事，我去的时候还能再带钱过去。”

“钱够了。”谭帅道：“你跳级到了高三，离高考就几个月了，别再浪费时间。”

黎阳虽然点着头，但眼神看上去还是有几分忧虑，“我周一到周五都已经在好好学习了。”

看他一副冥顽不灵的样子，谭帅也不多说啥了，把床移开，桌子挪到后墙根，踩着上了桌子。

“小心点。”黎阳赶紧上去抱住他的大腿，“别把墙给弄脏了。”

从房顶的夹缝里面掏出一个袋子，谭帅下来后，把袋子递给黎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