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阳冲他翻了个白眼,这个人总是时不时这样。
在黎阳的强烈要求下,谭帅终于换到了副驾驶上,往嘴里扔了好几块糖,嘎吱嘎吱的咬起来。
黎阳抽空往后面男孩躺着的地方放了一袋海城出产的小蛋糕,这种小蛋糕很轻,但是很甜,就是在车上放的久了,有点干巴巴的。
后面的小孩半天没动静了,好像是睡着了。
连续跨了三个省,黎阳和谭帅才恢复了正常开车轮换时间,他们空车跑了好几千里地,只要谭帅不说,黎阳不张罗拉货。
到了海城相邻的城市,黎阳有点发愁他们拉回来的小孩,他好像有点发烧,被逼着吃药,但是死活不愿意去医院。
谭帅并不乐意管他,到了海城后,直接开车到了长寻坡的西区,敲开了那个中医诊所的门,把男孩和五百块钱一并扔下。
漆黑的天,黎阳回到了熟悉的小家,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脱掉衣服,扑到床上,一分钟不到,睡死了过去。
不知道多了多久,黎阳在睡梦中被生生弄醒,大喘了好几口气,屋子里还是黑的,头顶的天窗外面也是一样的颜色,只有丝丝缕缕的炉火从铁皮边蹿出来。
即便看不清楚,不管是味道,还是周围摆设的轮廓都是熟悉的,黎阳心脏依旧狂跳不止。
“醒了?”谭帅正在给炉子里添煤,拉着了灯棍,屋子里一下亮起来,黎阳用手忍不住遮挡了一下。
“哥,咋了?”黎阳开口说话,却发现声音哑的厉害,费力的往下咽了咽口水。
“你做噩梦了。”谭帅把红糖袋子从桌子里掏出来,往大碗里倒了一小半袋子,然后倒温水,递给黎阳,
黎阳也是渴坏了,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大口,红糖还没化开呢,在碗底沉积了一大堆。
喝完了水,黎阳才发现自己不仅满头大汗,连没脱的秋衣都湿了不少。
谭帅又给他倒水,道:“梦到什么了?”
黎阳仔细回想了一下,脑袋里一片空白,“记不起来了。”
虽然记不起来了,但是心脏跳动的频率比正常还是高,黎阳有点不愿意睡觉了,趴在被子上,闭着眼睛,“哥,你饿不?”
谭帅就是饿醒的,他用锅煮了挂面,给黎阳盛了一碗,拿到床上。
黎阳不愿意在床上吃饭,艰难的爬起来,坐在桌子前面,一口口的吃。
看他还讲究这些,谭帅就知道黎阳恢复了精神,三口两口吃完挂面,回到床上。
黎阳还有大半碗饭呢,见状,便道:“哥,你要睡觉吗?”
这不是废话吗。
谭帅懒洋洋的道:“我在数天上有几个月亮。”
黎阳干巴巴的“哦”了一声,老老实实的吃了一会儿饭,又道:“哥,你明天去干啥?”
“看不到月亮。”谭帅道。
黎阳继续放心的吃饭,过了一会儿,道:“哥……”
“黎阳,你的胆子有鸡蛋大吗?”谭帅打断他的话,“你慢慢吃别说话,我等着你一起睡。”
这次,黎阳终于不用再没话找话了,低头吃饭,连汤都喝光了,然后赶紧上床。
俩人都累坏了,一直睡到上午十点多,谭帅坐在桌前不知道在忙啥,光着上身,整个后背的肌肉都很结实,让人不禁想起图画书上的熊。
黎阳躺在床上把秋衣扔到谭帅的身上,“咋又不穿衣服啊。”
谭帅抓着秋衣,回头看黎阳,“昨天晚上你扒着我不放的时候,可没见你嫌弃这个。”
已经完全把噩梦抛到了脑后,黎阳理直气壮的道:“那是在床上睡觉啊,现在又不是。”
看了一眼黎阳的脸,谭帅没再言语,穿上了秋衣和毛衣,然后继续修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