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时候,在海城大学实验室,晚上,一群人回来,先去邱家小饭馆吃饭,然后黎阳回工厂,接到一个南山过来的电话,有一批从穗城进来的货,到海城后一个月都没人过来取。
这种事情都有专门的人处理,一般并不会告诉黎阳,这次之所以打电话,是因为订货的人是黎阳的表姐夫。
第二天,黎阳先去了南山,仓库里这批货是春夏季的衣服和鞋,进货价是一万五左右,一个月前到了海城后,仓库的人联系了马东利好几次,但是他一直多没有过来取货。
黎阳清点了货,然后去商业街的店铺去找人,马东利并不在店里,卖衣服的是马东明和马东军。
马东明是马东利的亲弟弟,黎阳并没有见过他,他们哥俩面目有几分相像,不过他没咋受累,看上去更年轻。
没等黎阳开口,马东军先吆喝道:“这不是黎厂长吗,您大驾光临,我们这里满屋子生辉啊。”
黎阳不太喜欢姐夫这个堂弟油嘴滑舌的样子,道:“我找姐夫,他现在在哪里?”
“出去了,等会回来。”马东明抽着烟站起来,“有事跟我说也一样。”
他们这的店铺本来地势就低,通风不好,烟散不出去,呛人的很,黎阳皱着眉向后退了两步。
没想到,他下意识的动作却惹得两个人不高兴了,“咋了,大学生不就是多读了两年书,有啥了不起的,你姐嫌弃我们,你也一样,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了?”
“你们在店里抽烟,谁不嫌弃?”黎阳边往外面走,边道:“我读的书在我脑子里,有些人才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这俩人大概听出来黎阳最后一句是骂人的,立刻追了出来,“别跑!”
黎阳从店里一出来,迎面碰上了马东利,道:“姐夫,我过来问你那批货的事情。”
听到这话,马东明和马东军俩人的脚步一下就停了下来,心虚的道:“你们进的货比比人家的贵,我们不要了。”
“不可能。”黎阳看着马东利,“姐夫,你进了这么多年货应该清楚,就是这个价格没错。”
“有便宜的,阳阳。”马东利刚从外面走回来,满脸都是汗,他把手里一个细布衫给黎阳看,“这种比穗城的便宜一块多钱,款式更新,就是质量稍微差点。”
这些年,南方的服装厂遍地开花,为了吸引客户,不单款式上仿照亚洲国家的服饰,用料上也越来越多样,人们穿衣服不再追求结实,更多的是美观。
黎阳看了看这衣服,问道:“姐夫,那你的意思是仓库里的那些货都不要了?”
“不要了!”马东明和马东军俩人异口同声道:“退押金,退运费。”
听到这话,马东利一脸尴尬,“谭帅照顾我们,进货一直没要押金和运费。”
黎阳又问了他一遍,“姐夫,那批货你还要不要?”
“阳阳,我不想要了。”马东利自知自己的举动不好,但是黎阳都找到他了,只能硬着头皮道:“我进了更便宜的货。”
“好,我回去告诉他们把货给退了。”黎阳认真的道:“姐夫,这次退货肯定会有损失,这个损失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如果、如果数目少,我愿意赔……”马东利一脸为难,“姐夫最近生意不咋好,手里没有什么富余钱……”
黎阳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头回了南山。
在给工厂打电话的时候,黎阳心里十分不是个滋味,从前,大哥受伤的时候,表姐和姐夫在他们村子里借了一大圈钱,帮了他们大忙。
他一直都认为表姐夫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没想到他今天却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哪怕他说没钱,先让自己垫上赔的钱,黎阳也不会有二话……
车队从南方运送回来货物,不要押金和运费,结果白白拉回来和送回去不说,还要承担退货的损失?
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那边的工厂跟车队联系一直很紧密,电话通了之后,听说了要退货,答应的十分痛快,让他们把衣服拉回去就行,不用赔偿,问谭帅和黎阳啥时候去穗城,一起喝茶。
穗城那边的大小工厂老板特别的会做生意,人家不单在国内做的有声有色,去别的国家开个餐馆或者小店,也能闷声发小财。
谭帅和车队从各个工厂进了很多货,并不算是直接的生意合作伙伴,他们过年过节都会给司机师傅和谭帅捎各种礼品,不管值钱不值钱的,起码是个心意。
打完电话,黎阳想了一下,就告诉车队的人,如果他表姐夫再过来订货,和其他人一样,要交押金,运费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