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喃喃地说:“你能养活自己就行了。”
林匪石走到窗边,懒洋洋地坐下,打开窗户晒了会儿太阳,嘴角轻微上翘,他什么时候都是特别无忧无虑的。
他惬意地闭着眼,忽然听到耳边传来“咔咔咔”的脆响,林匪石转头一看,就看到江裴遗坐在桌子旁边,单手把局里配的拆成了一堆金属零件,然后又以让人眼花缭乱的速度装了起来,又“咔咔咔”地卸成了零碎的部件。
林匪石“……”
他已经看到以后得罪江裴遗的倒霉蛋们的下场了。
“你手还带着病呢,别玩这些危险物品了,不疼吗。”林匪石说。
江裴遗看着眼前的零件,怔怔地发了一会儿呆。
“……这个锟,”林匪石忽然说,“现在我们在明、他在暗,想找到他不容易,你打算怎么对付他?”
“……我不知道,”江裴遗轻轻摇了摇头,“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关于锟的情报,就连老三那群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我跟他打过很久的交道,锟这个人行事小心谨慎,反侦查意识非常强,除非他主动露面,否则我们是找不到他的。”
“区区一个穷山恶水的重光市,真是藏龙卧虎啊。”林匪石感叹似的说:“以前我就听过黑鹫臭名昭著的斑斑劣迹,没想到有跟他正面对上的这一天。”
“没什么好期待的,锟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疯子,人命在他眼里有如草芥粪土,从来不忌惮跟你鱼死网破,每次跟他的战斗都非常惨烈,不论输赢。”江裴遗有些自嘲地说:“我们自以为是一场天衣无缝的局,没想到是被人算计到牵着鼻子走,真是……”
林匪石顺水推舟地附和道:“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江裴遗冷冷地掀开眼皮看他一眼。
林匪石光速转移话题:“对了,你当时说,那个箭毒木是怎么回事?”
“我以前跟你说过,我有一个同事被箭毒木的汁液弄瞎了眼睛,那个罪魁祸首就是黑鹫的手下,”江裴遗说:“因为箭毒木的出现,我一度以为苗成仁的死是黑鹫的手笔,怀疑过锟有可能没有死──但是后来沙洲恰好在这个时候出现,我以为这只是一个巧合。”
因为当时在他们的认知里锟已经跳崖死了,在没有板上钉钉的确凿证据之前,想到一个人会死而复生,这是一件很荒谬的事。
林匪石沉默片刻:“所幸没有人员伤亡,这次行动失败也算不了什么,我一直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秋后的蚂蚱更蹦不了多久。”
江裴遗轻讽道:“希望如此吧。”
针对本地毒枭的行动以失败的结局暂时告一段落,难以继续进行,虚空之中好似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无处不在地监视着江裴遗的一举一动,锟一定是非常了解江裴遗的性格,才能这么机关算尽地算计他,这种感觉真是让人后脊发寒。
市局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接到新的报案──除了发生在“分局互相踢皮球无人管辖区”的故意案,一般的小打小闹都不会上报到市局,只有发生在重光市内的大案、要案,才会由市局接手。
所以刑警的工作日常就好比设计师,没案子的时候普遍闲的长毛,来案子了就开始日夜不休地侦查走访,江裴遗在市局没事,就把以前因为各种缘故还没结的悬案翻了出来。
林匪石有事的时候都经常不务正业,闲下来当然更不可能主动工作了,就在“风纪委员”江裴遗的眼皮底下,明目张胆地躺在沙发上,跟光大网友们玩“飞花令”。
他输完一行“东方树色起招摇”,点击发送,对面的人15秒内没有回答,估计是再想不出带“摇”的诗句了,系统判定林匪石守擂成功,自动匹配下一个挑战擂主的玩家。
林匪石关闭了匹配,歪头看着江裴遗:“我说江副队,你都看了一上午了,不无聊啊。”
江裴遗的目光透过眼镜的玻璃看向他。
“反正一会儿就下班了,跟我玩儿飞花令吧。”林匪石邀请道。
江裴遗看了一眼时间,确实是有些累了,于是淡淡地说:“怎么玩儿?”
林匪石坐了起来,对他招了招手,让他过来,“规则很简单,游戏系统会给出一个字,比如‘秋’字,然后你就要输入一句带秋字的古诗,并且你跟对手的所有诗词都不能重复,谁先对不出来就输了。”
江裴遗有些迟疑道:“我好久没看过古诗文了。”
“没事有我在呢,你打字,我跟你说。”林匪石道,“我现在是擂主,在线就会一直有人挑战我,你随便匹配一个就好了。”
江裴遗接过他的手机,匹配成功,飞的是“国”字。
对面的屏幕上先出一句:“国破山河在。”
林匪石想也没想:“红豆生南国。”
江裴遗单手打字输入,系统判定诗句存在,又轮到了对面的飞花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