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林秋宿说起自己被称为拖油瓶开始,谢屿的脸上没了笑意,听到他如此调侃,沉默半晌后才出声。
“你担心被他嫌麻烦,所以后来不和他讲了,是么?”谢屿问。
林秋宿说:“不能否认有过这个因素,主要还是自己长大了,他想让我黏人一点,我也没办法跟他肉麻。”
谢屿顿了下,一改惯常的散漫语气,淡声道:“抱歉,不应该和你提这个。”
“如果我不想说,可以永远闷在心里。”林秋宿说,“但我今天想尝试讲出来。”
他弯起眼睫:“我能收到花很高兴,发现倾诉其实也很高兴,希望你的心情和我一样好。”
怕对方强行附和,林秋宿扭过头,想观察谢屿是什么表情。
然而他刚有一点动静,就被谢屿伸出手揉了揉脑袋。
“很荣幸你的好心情里有我一份。”谢屿说,“摊上一个不擅长表达感情的哥哥,你这些年忍受我司员工忍得太辛苦了。”
林秋宿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撑起这个家不容易。”
谢屿勾起嘴角:“奖励你一下吧。”
林秋宿:???
等等,为什么刚表扬一句,环节就跳到奖励了呢?
再者说,Clear早就不是《燎夜》的主策,Island怎么还替前任员工照顾家庭?
“现在天气很好,你想不想去追一下太阳?”谢屿问,“我的副驾驶缺位乘客。”
林秋宿喃喃:“我本来要去图书馆还书,然后打算去实验室工作,寝室里还有两件衣服没有洗……”
只是书本可以明天再归还,工作可以明天再推进,衣服也可以明天再洗晒。
可头顶晴空万里的好天气,眼前眉眼锋利目光温柔的人,明天不一定能再来。
他怔了怔,却藏起少年心事,绝口不提留恋。
林秋宿只是抱起独属于自己的大捧玫瑰花,和谢屿说:“但你可以教坏我。”
以前他在高中走廊往外望,这个节日的街边,时不时有人携一枝红玫瑰匆匆地赴约,不明白那些人怎么满脸幸福。
后来他途径大学的鲜花订购窗口,也曾对购买花束的顾客很不解。
那么虚无缥缈的东西,那么容易凋谢的东西,分明无法被紧紧抓住,也无法被久久保存,为什么他们如此前仆后继?
现在林秋宿对此有了答案。
他敢于争取的爱太少了,敢于接纳的爱太少了,拥有过的爱也太少了。
他不知道这是多迷人的存在,发生的每分每秒都让世间陶醉。
而他如今终于顿悟,成为了为此着迷的众生之一。
林秋宿还说:“谢屿,我也想奖励你。”
谢屿问:“奖品是什么?”
林秋宿道:“你不想教坏我的话,今天可以算作是,我自愿跟你私奔。”
谢屿愣了一会,继而笑起来:“果然没名分是吧?”
“你要把我留下吗?”林秋宿微微歪过脑袋,询问。
谢屿回答:“不,我想要教你坏得很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