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我和小寒都没有睡觉,凌晨的时候,他洗了个脸,开始帮聂丹丹收拾东西。我出去买了早餐回来,聂丹丹已经醒了。
她此刻情绪稳定了许多,但觉得没有脸面见我们,低着头,一言不发。小寒看了她一阵,并没有表露什么特殊的情感,而且,他将行李收拾好了之后,就说要走了。
我微微错愣,要走?我就说一起走,不用那么急。他摇摇头:“只有你才能安慰她。”
我一呆,小寒挥了挥手,毫不迟疑地走了。
我看见他推眼镜的姿势,莫名地叹了口气。
聂丹丹也抬头看他,张了张嘴,终究是什么也没说。我就拿着早餐过去了,聂丹丹眼眶一红,又要哭了,我没说话,她下床,去卫生间洗澡了。
我听着卫生间里的水声,吃着油条,寻思着接下来该如何做。如今聂丹丹身无分文,那酒吧又被封了,她只能回家,或者,去打工。
以她现在的状态,打工明显不适合,我也不放心,只能劝她回家了。
聂丹丹出来之后,湿着头发,眼眶还是很红,她似乎在洗澡的时候,又哭了。我看她拿风筒吹头发了,就挤出了一丝微笑:“我帮你吧。”
她摇摇头,没有说话。我知道,她心思很复杂,失败、懊恼、伤心,甚至,有些不敢见我,毕竟,她是个好面子的女人。
但我还是走过去了,拿过风筒,帮她吹了起来,她有些抗拒,我将她按在椅子上,不准她动。她就没动了,定定地看着前方,我拂起她的头发,缓缓吹着,屋子里只有风筒嘈杂的声响,但这样,却显得更加安静了。
等差不多吹干了,我关了风筒,嘈杂的声响瞬间消失,聂丹丹抖了一下,似乎被惊扰了似的。我忙按住她的肩膀,她回头一看,眼泪又落了下来。
我放下了风筒,伸手擦她的眼泪,她呜呜哭着,终于有了些许生气,然后一下子抱住我,埋头大哭。
我没有说话,摸着她的头,认识这么久了,她第一次在我面前这么无助,我心中莫名伤感,低头亲了亲她的头发。
不知过了多久,聂丹丹终于不哭了,抬头对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见她笑,我就放心了,让她吃早餐,她也乖乖去吃了。
我在旁边看着,等她吃得差不多了,就问她有什么打算。她神色一暗,摇了摇头:“不知道啊,现在钱也没了,面包车也卖了,酒吧也封了,我已经没有办法了。”
我斟酌了一下,认真地看着她:“还是回家吧,好好对父母说,只要人安全了,一切都没关系,父母永远不会责怪孩子的。”
聂丹丹一颤,眸子又涌起了水汽:“我害怕,我退学了,已经将我爸爸气得不轻,他还说不认我了,现在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