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临舟紧握住白的手,他还没开口,就听“秦如月”从容说:“正说要安排小白去集团的事,切蛋糕不着急。你先下去,我们一会下来。”
翁嘉惠听到白要进集团,明显有话要说,但又想到季临舟护内的模样,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下去了。
因为这段插曲,书房内压抑的气氛似乎稍稍缓解了些。
老爷子的脸色也没那么难看了,他没再避讳什么,书房门一关就径直开口:“你不是想知道她是谁吗?”
“秦如月”发现老爷子的目光看向自己,她往后退了退。
“她是季玫,你姑姑。”老爷子道。
季玫的脸色微微僵了下。
季临舟的眼底掩不住的诧异,他想过很多这个冒充妈妈的女人是谁,也想过她是不是去整过容,毕竟所有人都说他和“秦如月”很像。但唯独没想过的是,他们真的有血缘关系。
“姑姑……不是很早就过世了吗?”季临舟一下子有些回不过神来,因为姑姑早年与人私奔和家里断了联系,又因为死在外地,他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见过这个姑姑。
“她本来是该死的!”老爷子看起来还在为当年季玫私奔的事耿耿于怀。
“爸……”季玫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深深低下头,“别说了。”
老爷子睨她一眼:“我不说,那你自己说?”
季玫没接话。
季临舟还没从震惊里回过神,自然也没逼问季玫。
隔了会儿,老爷子才继续:“我是你爸,我吃的盐比你走的路还多,我会害你吗?早和你说过那男的不是好东西,不值得你托付终身,当时我的话你有一个字听进去了吗?你为了他要跟我断绝父女关系,还把你妈气死,那些事过去了几十年,你就真的以为我忘了?”
季玫终于捂住脸哽咽哭出来:“我知道您一直恨我,我知道的,我已经知道错了……”
老爷子的眼睛通红,但他没哭,连语气都如常:“成年人需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我不提不是忘了,是因为我知道你是我的女儿,虽然你没良心要和我断绝关系,但你妈临走还拉着我的手说,你永远是我们的女儿!”
季玫听到此,倏地抬起头。
这些话,父亲从没有在她面前说过。
哪怕这些年为了这个家,他们父女在小辈面前装作父慈子孝的样子,但私底下,老爷子没给过她好脸色。就算这样,季玫也尽心尽力为了这个家照顾好几个小辈,她知道当年自己很任性,伤害了父母,就算父亲憎恨自己也是应该。
但她从来没想到父亲恨她的同时,内心深处依然把她当成他的女儿。
老爷子看也不看泪流满面的女儿,抬眸看向季临舟:“你不是想不通为什么你表哥表姐都有不动产傍身,就她没有吗?你问问她,我给她买,她敢要吗?”
季临舟的眉宇紧拧,姑姑既然一直在装作他妈妈,那自然不敢在名下置房产,毕竟身份的事不好弄,而且很明显,季玫和当年的妈妈完全是两张脸。对外,因为季玫离家出走十多年才重新回到A市,再加上发型妆容等改变,老爷子可以欺骗外人说她是秦如月,但这在系统里没办法作假,所以她的身份证上依旧是“季玫”的名字。
老爷子看来还不解气:“她有这个脸要吗?”
季玫被训得眼泪啪啪地掉,却没有再发出声音了。
季临舟听过姑姑当年的事,也知道爷爷很生气,有时候他一直没想通,虽然姑姑当年的行为伤害了老父亲的心,但人都走了那么多年了,为什么爷爷一直没放下。
原来姑姑没死,她一直陪在爷爷身边。
有些事,人死才能消散,人活着就要承受过去犯下的错误。
老爷子可算在今天把过去几十年没能宣泄的怒意全都发泄出来了。
老爷子没管哭得不能自已的女儿,继续说,“当年她被男人抛弃,一个人独自带着一双儿女在外地讨生活。呵,她从前一个衣食无忧的千金小姐,没了男人养家,也没有娘家支持,根本不懂在外面怎么生存!何况她还带着年幼的儿女,根本没办法找工作,她活不下去了,就给我打来一通电话,求我把嘉惠嘉贤接回家来,就算从此不让她见他们也可以。我没理她,我直接挂了电话!”
季临舟的眉宇拧得更深了,这还真像老爷子的脾气。
其实当年老爷子生气归生气,还是认真考虑了要把孩子们接回来的,他当时是想给季玫一个教训。
但就在那个时候,家里出事了。
老爷子微叹说:“没两天,你爸来了一趟家里,当时他应该是遇见了他们身边有危险,他只拜托了我一件事,就是一定要好好让你长大。他还说,如果可以,不希望让人知道你母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