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的酒会在福运来二楼,左君白常去的那个雅间进行, 身为老板的管文轩一早收到风声跑去巡视其他产业了, 一是因为他的身子骨不太好,不适合饮酒, 二则是因为他老婆还好好地在家里待着, 他不想掺和这群怨男的聚会。
跑得了管文轩, 却跑不了恰好来皇城的叶羽飞叶小舅舅。
叶羽飞是来下聘礼的, 之前月夫人上门去说亲的时候, 起初京兆尹孟贤并不在家, 孟夫人对皇城外的事知之甚少,尚且不知傲来侯是何人, 只当是哪个乡下有点功勋的小贵族,一脸不屑地鄙视他人想要高攀,然后孟贤就回来了。
他这个小妾上来的夫人不知道,但孟贤做了十几年的官,多多少少也是听说过的, 当年左阳大婚的时候皇城人快把丞相夫人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扒出来了,他自然也是知道傲来侯究竟何许人也……那不是丞相的老丈人吗?
和丞相做姻亲是什么感觉?孟贤只觉得脑袋上悬着的那把刀似乎更压低了些,但他也没胆子拒绝,先不说傲来侯和丞相是何等说一不二之人, 就他这倒霉夫人先前说的这段没脑子的话就够他们全家死上一回了。
于是孟大人哭丧着脸应允了婚事, 末了不忘补充一句自己大女儿现在失踪了,若是不嫌弃可以让小女儿嫁过去,月夫人微微一笑。
“不必, 孟大姑娘现在就在傲来山庄。”
孟贤瞠目结舌,孟夫人瞪凸了眼,险些绞碎了帕子。
于是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既然孟大姑娘成了丞相的姻亲,也就是太子妃的长辈,那孟家就不可能再让孟凝脂去做烙郡王的侧妃,孟夫人悔得肠子都青了,但为了自己女儿的闺誉也不敢对外说孟凝霜的事,只说姑娘家快嫁人了就去外祖家住几日。
这些日子孟大人既发愁和丞相做了姻亲后烙郡王那边交代不下去,又怕万一叶羽飞万一不来提亲他这脸往哪儿放,天天伸长脖子等啊等,终于把叶羽飞给盼来了,还附带了一个让他险些吐血的“好消息”。
“婚期希望越快越好,不然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还有什么会来不及?
当然是,叶羽飞辛苦“耕耘”的结果,他要当爹了。
要当爹的人,尽管妻子不在身边依旧是意气风发的,虽然面上看不出来,但叶羽飞眼角那股独特的笑意还是深深刺激了在场一众“独守空闺”男子的心。
“羽飞,很快你就得意不起来了。”丞相大人作为过来人,递给小舅子一杯酒,语重心长地叹息道,“这,女人怀孕,你前前后后至少要禁欲个大半年,孩子出生以后要是个女儿倒好了,要是个混小子,就我家这样的……”
“我怎么了?”左君白忍不住嘀咕了声,很快被自家老爹瞥了一眼,于是他低下头很老实地喝酒,那边叶小舅舅也多看了他一眼,似乎也开始想象一下自己将来有个左君白这样不着调的儿子,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看得左君白一阵内伤。
他很无辜好不好!
“其实孩子的性格多半还是和父母有关。”一旁的风卿墨闲来无事跟着凑热闹,其实他倒不担心这个,毕竟按照他和红袖的性子,还担心生出的孩子太闷呢,应该不至于会变成左君白这样。
“这么一说,姓左的小子是和他老子年轻时一样讨厌。”月青峦念念有词,怪不得他一直瞧左君白不顺眼。
月老爹并不知道他看左君白不爽只是基于老丈人对女婿的一种天性的排斥,和丞相大人还真没多大关系,当然,他也并不喜欢左阳就是了。
“咳咳!”被亲家揭了短的丞相大人轻咳了声,脸色倒是如常,眼看小舅子已经把那杯酒一饮而尽,他又慢条斯理地递了一杯再接再厉道,“而且,女人通常生了一个孩子觉得不够,她肯定要再生一个,最好是什么儿女双全……”
“对对对!”月青峦顿时点头如捣蒜,“要不我才不想生那混小子呢!”
左君白顿时失笑,看起来他的小舅子在家里地位和他差不多。
“不懂你们。”一直埋头喝闷酒兼被无视的烙郡王金承嗣满脸不爽地开口,“传宗接代,开枝散叶不好吗?孩子生得多又怎样?难道还怕自己养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