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功而返后的第二天,安室透却接到了来自伏黑甚尔的联络。
“我找到他了。”电话那头有清脆的声音,似乎是在点烟。甚尔说,“早乙女天礼……是吧?”
安室透脑海中所有繁杂的吵闹都消失了,只能听见电话里的白噪声,和自己缓慢说出的话语。
“他在哪里?”
***
【我不清楚是否分出了胜负。
在对互相的攻讦中触碰到了更深的真实,有人比自己要更了解自己这件事原来是可能真实发生的啊。
我明白了这一点。
真的有人会宁可沉湎于迷惘也不愿做出改变吗?
当然有,比如我。
如果迷惘是长期以来组构出来,自己和世界的联系,是已经确定下来的自我形象。
那不管多么幸福,多么快乐,我也没有去挣脱它的胆量。
就像是害怕与人交际的孩子,虽然知道自己得迈出那一步,也确实鼓起勇气和人搭话了。但只要他心中依旧怯懦自卑,不管和多少人言谈甚欢,他永远是自我怀疑的。
我能做好吗?
我会搞砸吗?
我的话是不是让人厌烦了?
他们是真的喜欢着这样的我吗?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如果我真的为男人做出了改变,改变后的我会是什么惶恐不安的模样。
我甚至不愿意去设想这件事发生的可能性,那对我而言是灭顶之灾。
我的「拟爱」成功了。
我的「爱」失败了。
诚如之前所言,我没有空缺,没有欲求,没有追求和热爱。
我感觉自己少了的东西,正是因为我什么也不少。
我不需要用「爱」去补足「人格」,不那样做我也是完整的。
舞台落幕,我听见了嘘声和叹息,但我从未如此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很安全。
我需要这份安全,他成全了我的安全。
在和他彻底分开后,生活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
我依旧会定期去商店采购。
因为没有钟爱的牛奶品牌,所以沿着货架去拿靠近保质期的那一盒,因为人多的话很快就能喝完,所以将更新鲜的留给其他人。
走到生活百货区取下家庭装的牙刷套件,再将不同味道的牙膏扔进购物篮。
空气清新剂也要换新了,不然就只能对着室内的烟味头疼而无可奈何。
回到家,从碟片中取出《狮子王》,看见刀疤被辛巴制裁的时候发出「啊」的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