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想来见我,也应该穿上鞋,带上伞。你不喜欢下雨,也不喜欢淋雨。以前遇到下雨天,你会打电话让我去接,不管我是不是在杀人放火。等不到人你是不会踏出学校的。”
听起来就很幼稚……
泉鲤生梗着脖子,强词夺理:“我没想光着脚就跑下去淋雨。”
这才有了之前兜来兜去的那几句话。
可能真的是烧傻了,病人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是一种干巴巴的固执。
惠以前也这样固执,性格随着年龄的增长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勉强算是成熟的行为会让甚尔意识到什么叫做「成长」。
他在泉鲤生的身上看不到那些。
二十八岁和十八岁没什么差,没了之前执着想追寻的东西后,鲤生甚至有功夫去潜心钻研起「刻薄」。
那句「伏黑先生」就是最好的作业,只不过修行得还不到位。
甚尔给了鲤生回头的机会,因为现在的确不是见面的好时间,所以即使相隔只有三四米,在那条巷子里,他也没有走出去。
只要雨降落,泉鲤生会头也不会地离开,缩回他认为安全的地方,等着雨停甚尔原本是这么认为的。
因为泉鲤生讨厌下雨。
一开始伏黑甚尔以为那只是对待阴晴不定天气的排斥,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因为雨天会带走一些回忆。
所以,当这个人冒着暴雨,赤着脚冲到自己面前,仰头看来,水蓝色的眼睛中带着湿漉漉的小心翼翼……的时候。
在这种时候,不管他说什么,是成年人幡然醒悟后的客套疏离,还是其他。
就算他手握着要把人抛心挖肺的诅咒,就算你被狗屁理智驯养了十年,逐渐把遭人唾弃的在乎埋在棺材里钉死。
那你也应该抱住他。
「你不该让他淋雨。」
这个想法诞生得骇人听闻,伏黑甚尔自己品味着都想要发出嘲笑。
他也的确笑了。
接着他就看到泉鲤生如临大敌的神色。
只要他有任何动作,鲤生都像是捕捉新鲜玩意儿的猫,身体僵得一动不动,只有高烧中泛红的眼睛睁着,随着他的举措来回转。
并且保持着警惕心。
甚尔摊开手:“手机在哪儿?”
“手机……?”
“禅院研一家里没有退烧药。”甚尔说,“你不是不想去医院?”
***
伏黑惠的电话响得很不合时宜。
大半夜,暴雨天,半个身体浸泡在影子里,他正在和面前的咒灵上演你死我活的热血戏码。
“加油啊,惠。硝子今天刚去京都,你要是缺胳膊断腿的话我也会很难办的!”
他的老师在一边笑嘻嘻地喊。
伏黑惠的两个同学也很手忙脚乱。
虎杖悠仁避开攻击到处乱窜,抽空来上两拳,钉崎野蔷薇则是疯狂抱怨着这个长相抽象的咒灵玷污了她刚买的短裙
“所以说,为什么在休息的时候会突然冒出任务啊?这应该是老师的工作吧?我是来东京享受丽人生活的啊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