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度没再说什么,拍了拍身上的雪,跟着迟远山走到车边,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要上车时他问了一句:“副驾能坐吗?”
迟远山挑挑眉笑了:“有什么不能坐的?我孤家寡人没留给谁的专座,上车吧。”
第2章 像只刺猬
长南好几年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路上的行人和车辆都很少。
车里开了暖风,还放着一首节奏舒缓的英文歌,与外面的冰天雪地形成鲜明对比。
钟度上车后除了“麻烦了”就没有再开口,他不擅长这种社交,此时也实在没有聊天的精力,只是在心里感谢这位黑衣小天使的体贴。
体贴地没有问他为什么大年三十一个人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没有问手机没电了为什么不在路边拦车或者走一段路找人求助,而是跟个傻子一样在河边坐着。
迟远山摸爬滚打三十多年,他是个聪明人,一看就明白的事儿没必要问出来给人添堵,何况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更没必要打探什么。
钟度始终看着窗外,眼神放空,脸色也不太好看。
一天没进食又冻了那么久,算下来他也好几个小时没喝水了。
头疼,胃也叫嚣。
这时,迟远山开了口:“如果不怕我是个变态给你下毒的话,旁边有矿泉水。”
他开了个玩笑,有意让副驾上的人放松一些。
钟度配合地浅笑了一下,说了声:“谢谢”。
拧开瓶盖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他又问:“我叫钟度,你怎么称呼?”
“迟远山。”
远山啊,多么虚无缥缈又遥不可及,怎么就从天而降了呢?
钟度撑着车窗,眼神渐渐失了焦。他仿佛只是短暂地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一瞬,鞋还没沾上路面的雪就又缩回去了。
内外温差大,车窗起了雾。窗外闪过的各色灯光晕成了一团团光晕,迷蒙而梦幻。
此时,歌里正在唱:
“Mother, these streets are too cold for me
妈妈,这些街道对我来说太冷了
Im standing by your door
我站在你门前
A plant under each arm,
袖子里藏着偷来的赃物
let me move back in
让我搬回来吧
……”
注意到歌词之后,迟远山从后视镜里看了钟度一眼,说:“换到交通广播听听路况吧?离市里还有一段儿呢。”
钟度应声转过头,眨了下眼睛,回了神:“我来吧,你看路。”
他其实觉得这歌旋律还挺好听,刚才放空了没仔细听歌词,此时回过神,才意识到迟远山过于体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