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也是营销的一环?月时宁对何云然的感观愈发撕裂,作为导演,她个人风格明显,导戏也细致入微精益求精,可是戏外的操作实在算不得上乘。
果不其然,正面又无趣的讨论仅限粉丝自嗨,真正的普罗大众反倒对这种有遐想空间的内容津津乐道,月时宁棚内部分拍完出组的时候,各色留言已是满天乱飞,中午出机场的时候还被几个记者堵了个正着。
“月时宁,请问你跟何云然导是什么关系?”相机和录音笔杵上来,立刻吸引了大片目光,不乏认出月时宁的路人,也跟着凑过来,掏出手机拍摄。
“…..初次合作。”月时宁心里一沉。
与女主角的对手戏拍完,他单人的戏份进行得相当顺利,走秀、摆拍平面对他来说信手拈来,连秀场那长达四分钟的一镜到底都能一条过,所以昨晚他便改签了今天上午的机票,可以提前给自己和戴欢欢放一天假。
非公开行程公司向来守口如瓶,那就只能是剧组临时透露给这几名记者的。
“那为什么同组其他演员都是在工作室试镜,你却去了导演的私人住所呢?”
“听片场的工作人员透露何导特别器重你,每次跟父亲通话都会拉上你一起,这又是为什么?”
月时宁还没来得及张嘴,一架单反突破戴欢欢的阻挡,正对着他的脸咔嚓一声,闪光灯近距离直击,虽说带了墨镜,但他还是本能闭眼躲闪。
“这么近不要开闪光灯!”戴欢欢被撞得有些恼。
清楚他状况的粉丝见状也按耐不住,一个身材瘦瘦小小的姑娘冲上来帮忙推开那台机器:“别照他眼睛!”
月时宁怕他们在公共场合起冲突,尽管窝火,却也耐着性子安慰她,顺带请求围观群众:“我没事,麻烦大家不要堵住出口。”
几个粉丝还算听劝,但凑热闹的路人和记者就没那么好打发了,一直追着他到门外停车点。
戴欢欢找到网约的专车,同他一道钻进去,奋力关门锁车。
她揉了揉被镜头撞红的手背,气冲冲瞪着窗外问:“眼睛没事吧?那男的力气太大了,我实在挡不住他。”
“没事。”月时宁压了压帽檐,无视窗外的吵闹,靠在颈枕中闭目养神,没几分钟便在走走停停的车流中睡着。
拍摄期间,戴欢欢虽全程跟组,但并不很忙,空闲时间都用来咨询律师和找新住处。怕重蹈覆辙给房东添麻烦,她这次想要短签,且月时宁的工作通常要早起,住太远不方便,但她预算又实在有限。不想如此苛刻的条件下,简还真的替她张罗到了合适的地方。
月时宁见时间还早,索性帮她一起搬家,顺带去看一眼房子,铃老早就等在胡同口,穿一身帅气的皮质骑行服冲他们挥手:“大明星!好久不见!”
虽然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好多年,但为应付随时随地的变故,戴欢欢并没有置办多少东西,也几乎不囤货,他们两趟便搬光了车里所有行李。两只拉杆大箱装满衣服和床品,登机箱和双肩包里是美妆日用,外加几个一次性打包纸箱,里头是书籍、杂志拼贴簿和这么多年都舍不得丢的大学时期的设计手稿。
“小心哦。”铃在最前带路。
老旧的四合院过道很窄,这里是陆西南奶奶留下的房产,位置不错一时半会儿也拆不掉,一年前铃入住后内部翻新过一次,经过铃的屋门前,他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诶?”戴欢欢抽了抽鼻子,“你用的是Moonaway吗?”
“对啊太多了实在用不完,我偶尔当空气清新剂用了。”铃心虚地冲月时宁笑笑,“那个,你千万不要告诉简啊……”
他琢磨了半刻才恍然大悟:“你有很多吗?简送你的?”
“嗯……”铃撇撇嘴,“上次听说我要回日本探亲,他又送来好几只礼盒叫我送朋友…..”
“噗。”戴欢欢没忍住笑出声,但她口风紧,外人面前只拿眼神亏他。
月时宁装没看到,镇定自若环顾四周。
虽说是与铃同住,但东西两侧的屋子隔着小院,更像是邻居。屋内没有集中供暖,好在房间不大,空调足够。
“你的行李好少啊。”铃不知从哪里捧了只小花盆过来塞给带欢欢:“屋子里还是要有点绿色。”
巴掌大的小盆,土壤中生出几根小臂高的枝条,心形叶片足有脸盘大小,半透明白色叶子薄如蝉翼,蔓延着深绿叶脉,像精致的手工制品。
“这是,彩叶芋?冬天不休眠吗?”月时宁依稀辨出品种,没认错的话,这是白色恋人。
“对呀!养在屋里不冷,休眠期很短的 。”
“哈?这是活的啊!我还以为是仿真花!”戴欢欢一掐叶子边儿大惊失色,忙把花盆推回去,“那我不行啊,我连仙人掌都能养死,这个这么娇贵,在我手里铁定活不过一周!”
“不要以貌取人啊。”铃笑笑,自顾自将花盆放到窗台上,“有些东西看起来娇贵,其实很有生命力的。一年前,那些只有这么小一只,现在已经摆满窗台了!”她指指自己的屋子,“其实也没怎么照顾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