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了哪里?
怎么才能联系上他呢?
方樾蹙起眉,一边思考,一边咬下面包。三下两下囫囵吃完后,草草灌了两口水,抓住李歌的胳膊就问道:“赵新在哪里?我要找他。”
赵新的车在车队前排最中间一辆,比一般军用越野车要高宽许多,非常醒目。车边有几个手下守卫着,却已经都认识了方樾,帮他敲了敲车门。
赵新一见到方樾便道:“我刚想让人去找你,你倒自己来了。”他见方樾头上还包着纱布,关心道:“伤好点了没?军医说你有轻微的脑震荡。”
“只是有点耳鸣,不要紧。”方樾淡然道,“我有事情想找您帮忙。”
“你要找你的那个朋友对吗?”赵新一语点破,“我听说了。”
“是。”方樾不加掩饰道,“刚才我在车队里找过了,他不在。”
“你有他可能的去向吗?”
“我猜他们应该是在雪原里迷路了。”
赵新皱起眉,“要是你有他确切的去向倒也罢了,如果是大海捞针,恐怕我不能帮你。现在是紧要关头,明天就要去找那批建材,我不好分出人手陪你去找你的朋友。恕我直言,在这个天气里迷路在雪原里,恐怕凶多吉少。”
他说的话句句在理,符合他身为军队主帅的立场。就算跟方樾有那么点私情,他也要以军队的任务为重。
“我还有必要提醒你一件事情。”赵新淡淡地看着方樾,“既然你父亲已经去世了,你就应该肩负起一些责任。虽然你不是他亲生的,但他对你也有养育之恩,制方上千名员工的身家性命日后也将与你有关。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不顾全大局、推卸责任的人。”
“别被一时的情爱迷住了眼睛,总有比那更重要的东西。”
方制凯是在昨天凌晨的一场丧尸潮中不幸感染的,他原本就精神恍惚,看到丧尸飞扑过来竟愣愣地站在原地,完全忘记了开枪,最后被一口直接咬在了肩膀上,在快要异变时被赶来的军官一枪毙命。
接连失去丈夫和儿子,秦鸢再坚强也撑不住了,当场昏了过去。
方制凯死去后,制方几名高层找来方樾开了一次会,商量现在的情况。之前的逃亡中,有三分之一的员工最后留在了十区,和少数军官一起修缮原本的地下宿舍,三分之二跟着军队的大部队前往十一区寻找新机会。
也就是说,这四千多人的员工团队,是他们目前行进途中唯一的有生力量了。
方樾带着人统计并收缴了剩余的全部物资,按照人头重新进行了分配,并对车辆内人员进行调整,以确保每辆越野车上都有一到两名持枪的武装力量。
处理完这一切后,秦鸢也苏醒过来了。她长久地盯着窗外浓稠的夜色,就跟丢了魂魄似的。方樾喊她,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方樾也转头向一望无际的雪原看去。沉寂的黑夜里,只有一盏盏车灯亮着,像是散落在天幕上的星星,一眨一眨地闪烁着,如同某种信号……
信号……
另一头,池小闲几人吃完饭后,盘腿坐在地上闲聊起来。东子对高地内的生活非常好奇,问了他们许多问题,包括高地的行政区域构造,饮食,交通,文化,教育等,池小闲都一一解答。边上的阿骁虽然没问,但从头到尾都打直了背,专注地听着。
没多久,两个小孩儿也跑了过来,坐到池小闲身边,指着他的眼睛道:“哥哥,你的眼睛怎么是这个颜色的?跟我们都不一样,像灰色的玻璃珠子。”
“啊……我之前生过一场病,之后就这样了!”
“是什么病我也要生!这个颜色真酷!”小孩儿懵懂无知道。
池小闲笑了笑。
他们的母亲,那个裹着头巾的女人走了来,在他边上坐下,问道:“高地小孩几岁可以上小学呢?跟旧世界一样吗?”
“六七岁这样,好像跟旧世界是一样的,不同的是入学前要进行智力测试和大脑生理功能检验,根据结果上不同等级的学校。”
“这样啊。”女人若有所思道,“那我这两个孩子也都差不多到上学的年级了……”
“就算到了也没用吧。”东子插嘴道,“先不说咱们进不进得去高地,就算进去了,现在里面丧尸感染这么严重,不可能正常上课的。”
女人抬起目光,看向自己的两个小孩儿,轻轻叹了口气。孩子们无忧无虑地嬉闹着,笑声久久回荡在排水管廊中。
“他们有读书识字吗?”池小闲问女人。
“有。”女人点点头,“一有空我就会教他们。但我也就是初中毕业的文化水平,教不了他们多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