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看着水晶灯照射下来的暖色调的光线,他感觉全身都浸染着苦涩,心脏涨疼让他窒息。
林清然以前眼睛里的暖光,早被他以“顾言清”这个身份一点一点的掐灭在无尽的黑暗深渊里。
“哈哈哈哈哈我他/妈就是个混蛋!”
顾文昱大笑着,他仰在沙发上,笑的癫狂又可怕,他手腕上的血液还在不停的往外涌,血液的血腥味在周围的空气中飘散着。
“……哥?”顾海枫开门进来,猝不及防听到顾文昱发疯似的的笑声,着实被吓了一跳。
他愣站在门口许久,闻到空气中飘散的血腥味拧了下眉:“怎么会有血腥味?”
往顾文昱的方向看去,他瞥见男人头发凌乱的散落着仰靠在沙发上,现在的模样比他以往见过的顾文昱那两次颓丧的模样还要颓废。
“哥你怎么了?”顾海枫走过去,等他看清顾文昱的手时一时忍不住震惊的大喊:“哥你的手在流血!”
“怎么弄到的?!”他一瞬间慌张起来,顾文昱手上的血不断的涌出来,地毯上沾了一大摊渗入地毯里的血液。
“医生医生!”顾海枫比之前慌神多了,毕竟这不是小事,要是再这样下去失血过多可是会休克的,严重还可能会死亡的!
手脚慌乱中顾海枫慢慢的镇定下来,拿出手机给医生打了电话。
上次顾文昱自残的握着玻璃碎片让他有了点经验,现在虽然比上次还要慌乱,但也不至于手足无措。
打完电话,顾海枫赶忙根据自己的急救常识帮顾文昱止住血,他又急又忙,额头上渗出了不少汗珠。
“哥你疯了吗?你难不成还想搞自杀?!”
顾文昱闻声轻笑了下,他双眼失神的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薄唇微微的动着,缓缓说道:“……今晚我看见然然的手上有很多这样的割痕……”
“……有深的有浅的,还有一些旧伤没好又带着新伤的……错乱的伤痕在他的手腕上遍布着……”
他嘴角微微的抽动,哽咽了好一会儿,哑声道:“……然然说……感受着疼痛,才有活着的感觉……”
顾海枫动作愣住,他征了下才抬起头,望着顾文昱颓丧的黑沉的眼眸,他抿着唇没讲话。
“……奶奶走了……然然说他没有家了,他最后的希望被夺走了,这七年他一直在痛苦中挣扎,可我却一点都没发现……”
顾文昱黑沉的眼眸里涌上一层水光,他失神的喃喃道:“……这七年然然经历了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然然经常会酗酒,我也一点都不知道原因……”
“何毅说然然这七年根本没睡过好觉……现在想想……”他苦涩的笑了几声,哑沉的声音带着悲痛。
“大概是然然为了能入眠所以才会酗酒的吧……把身体折磨成这样,也是因为心底的痛让他难以忍受吧……”
“……可是这些……我是今天才知道……我他/妈现在才发现然然这七年到底过的是什么生活!”
顾文昱艰难的粗/重的喘息着,他拿起桌上的另一瓶酒直接的酒柜上砸。
“这些事情的根源都是因为我……因为我他/妈的那个破烂的游戏!是我的错……全部都是我的错……”
顾文昱双手抱头,修长指节分明的手指插进他粗/黑的发根里,他坐在沙发上俯着身体,因为剧烈的喘/息胸膛起伏的厉害。
顾海枫坐在一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样的状况,他知道林清然受了不少伤害,可是没想到他奶奶也在那个节骨眼去世了。
对林清然来说本来就遭遇了很严重的伤害,他最爱的家人又在那个时候离开他,的确是会对他造成很大的打击。
换成他他可能会比林清然更难以忍受。
顾海枫试着张了几次嘴,但是却没能说出一句安慰顾文昱的话,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也没资格去安慰。
诺大的客厅里,酒味和血腥味混在一起在空中飘散着,被砸碎的酒瓶和玻璃碎裂的酒柜让这一切看的略微狼藉。
医生很快赶到,看着现在的客厅倒是很镇定,毕竟上次在主宅他见到那一地狼藉后现在的接受能力高了许多。
去到顾文昱面前,医生见到顾文昱手腕上的伤口时却还是震惊了。
这次手腕上的伤口比上次顾文昱划破手掌的伤严重许多,流下来浸湿地毯的血现在凝固成一团,混着厚重难闻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