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又睡了一天地板,再加上情绪失控和疯狂的一整夜,即便李沐已经极尽温柔,第二天我还是轰轰烈烈发起了高烧。身上滚烫,脑袋发沉,眼皮又很重,沾上枕头就睡过去了。断断续续做了很多梦。

先是梦见了我妈,梦里她没有生病,还是很年轻很健康的样子,她一脸疑惑地问我:“小好,我们家里怎么住了别人啊?”我不敢告诉她,我爸有新的家庭了,我抱了抱她说:“没事的,妈,我在北京买了自己的房子,我们马上可以搬去新家了。”

又梦见了照影,地点是学校门口的饮料店,我们各自占据了一张桌子写作业。但是梦里我不是高中生,他也不是初中生,我们没有穿校服,倒像是拍《偷偷》时候的年纪。他写完作业就背上包走了,我心里突然很不安,赶紧追上去,可是出了店门没有找到他,空旷的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

后来是李沐,我们回到了那个地下室过年,年夜饭是一盒泡面。我把最后一根火腿肠掰了一半给他,说:“哥,我们一会儿出去看烟花吗?”他没有回答我,走远了接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告诉我:“小好,我要出去一趟,晚上不回来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很害怕,拉着他不让他走,但他最后还是走了。

除了吃饭,中间就醒过两次,一次是因为二毛。它冲进李沐房里,咚一下蹦到我的肚子上,我差点被它踩吐血,五脏六腑都快移位了。然后二毛就被李沐拖走了,我听到李沐一本正经地训它,好像它真听得懂似的。李沐扶我坐起来,给我喂了水和药,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换了新的湿毛巾。

还有一次是被许之铭叫醒的。“小花儿,花儿。”他拍了拍我的脸,“几天不见这么拉了,醒醒。”我抿了抿干燥的嘴唇,问他:“李沐呢?”许之铭往我嘴里塞了一根体温计:“干嘛一醒过来就找他呀?哥照顾你不好吗?好了,不逗你了,你沐哥在烧水呢,说一会儿要给你擦身体,让我先帮你测一下体温。别咬碎了!水银的!”

不知道睡了两天还是三天,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头终于没那么疼了。阳光透过纱帘映进来,显得柔和又温暖。我眯了眯眼睛,渐渐恢复了意识,然后发现自己是被人抱着的,又赶紧把眼睛合上了。

李沐笑了一下:“别装睡。”

我有些尴尬地眨了眨眼睛:“早。”

李沐试了试我的体温:“还有点低烧,下午能工作吗?不能的话,我想办法让公司重新安排一下时间。”

“什么工作?”我撑着上半身慢慢坐起来。

“录《三人游》的主题曲。”李沐说,“本来是安排在下周的,录音棚那边的原因提前了,刚刚通知的。”

我是绝对不敢再缺席或是推迟《三人游》的相关拍摄,唯恐又被人灌以耍大牌、霸凌工作人员的名头。于是我起床洗了个热水澡,李沐煮了阳春面给我,青菜、火腿肠、小葱,上面卧个荷包蛋。

许之铭也在家,被香味吸引出来,馋得两眼放光:“有我的份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