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卿与南疆公主的事很快传回了相国府, 陆相国把儿子劈头盖脸一顿骂,之后拿出家法,将陆卿抽得遍体鳞伤,到后边是乔氏看不过眼了,才夺了陆相国手中的戒尺。
陆卿被弟弟扛回房间,一挨着枕头便晕了过去。
陆相国是下了死手, 玷污姑娘家清白这种事, 他们老陆家十几代人都没有做过, 不管当时是不是别无选择, 陆卿都不该这么做。
乔氏抱着晕厥的儿子,眼泪簌簌滑落:“你是想逼死我吧?下这么重的手……他有错吗?又不是他给南疆公主下的药……你为什么算在他头上?”
陆相国语重心长道:“夫人,对方是南疆公主啊, 玷污了公主的清白,他还有活路吗?”这也是为何他不支持儿子蹚这趟浑水了, 若是个身份低些的, 娶回家来做媳妇儿也就完事儿了, 以相国府的背景, 整个北梁还没有陆卿娶不起的姑娘。但对方是南疆王的掌上明珠,这关乎到整个南疆的颜面,难以善了啊。
“但也不能见死不救……”乔氏倔强地说。
陆相国冷眼瞪了瞪晕厥的儿子:“他是真的不想见死不救还是自己存了私心?你等他醒了问问他, 若是换个别的姑娘家,远的不提,就换三公主,你看他救不救!”
不救。
乔氏心中不假思索地涌上了答案。
儿子对苏柔的心思, 瞎子都能瞧出来了,但凡苏柔出现的地方,儿子的眼睛都死死地长在苏柔身上,得知被赐婚的那晚,他饭都没吃,把自己关在房里,静坐了一睁眼。
这一次与其说儿子是冲动之下做出的决策,倒不如说是深思熟虑之后,明知死还要为之的结果。
乔氏心疼地抱紧了儿子:“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陆相国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希望陆家还有点用,圣上看在陆家、看在太后的份儿上,替卿儿求点情吧。”
光线昏暗的御书房,寂静一片,皇帝气闷地坐在一堆奏折中央,手边刘公公的茶,已经换了几次,他一口都没有喝。
他对面,是面色凝重的楚楠,与神色悠然的赵真人。
他疲倦地呼了口气:“有什么想法,如实说吧。”
“父皇。”楚楠拱了拱手,“依儿臣之见,陆卿的性命是一定要保住的,这件事非陆卿之过,实在不该迁怒到陆卿的身上,不若,放弃陆卿与三公主的亲事,让陆卿求娶南宫公主。”
这件事,罪魁祸首就是三公主,若非她心存歹念,企图药倒陆卿,又怎会阴差阳错地成全了陆卿与苏柔?剥夺她嫁入相国府的资格,算是她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