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解完可该多好。
这样,她就不用每天晚上都要熬到三更天。张罗着给他药浴、针灸、按摩了,她就可以连晚饭都不吃,连床都不起。一觉睡到明天早起了。
但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池玲珑现在还没有想到,若是秦承嗣身上的毒,真的现在就被解除了,那她这个“大夫”。也就再没有任何留在秦王府的价值和理由了。
池玲珑搓了搓鼻子,觉得嗓子有些刺痛。她问七月,“什么时辰了?”
话一出口,自己却愣了一下。这声音,嘶哑的,活脱脱的就是得风寒的前兆啊。
七月一边给她穿绣鞋,一边忙着回了一句,“好姑娘,已经酉时两刻了,饭菜都已经温了好一会儿了,王爷一直等着您用晚膳呢。”
一边还心疼又担忧的问她,“姑娘这是染了风寒了?都是奴婢们不好,今日出去也没照顾好姑娘,方才回来也忘了让姑娘喝碗姜汤水再睡。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疏忽了。”
看池玲珑神情恹恹的又是打哈欠揉喉咙的,打个哈欠眼圈都红了,七月就又担忧的道:“姑娘,咱们先用餐,等吃过晚饭,奴婢就让墨乙给姑娘叫个太医过来诊脉开药。”
池玲珑含含糊糊的应了。
一边忙着给池玲珑烘衣物的六月,也拿了烘的热乎乎的,她贯来家常穿的玫瑰红万字流云妆花小袄侍候她穿上,一边也给池玲珑递了一块儿拧干的温热帕子,给她擦脸。
看到池玲珑擦脸时,特意避讳着下颌处,那已经上过伤药,但是看起来还是很狰狞的血口子,六月和七月的眼眸也都暗了暗。
与此同时,两人也都把,害的池玲珑受了这份罪过的平阳郡主恨到了骨子里,甚至还牵连的恨上了“煽风点火”的九公主,以及“见死不救”的韶华县主。
六月和七月虽然今天的主要任务,是掩护又换成了池玲珑的五月游逛寺院,不让人发现之前那个池玲珑是人假扮的。
但是,之后因为池玲珑那间小院儿实在太热闹了,她们也是又去那里探了一番究竟的。
看到池玲珑的下颌被平阳郡主的指甲划花了,她们在当时是想出手给平阳一个教训的,但是,为了大局考虑,也为了不让外人发现异常,虽然心中震怒不已,六月和七月到底不敢轻举妄动。
由此,今日回来,当池玲珑睡着后,两人也都轮番去了戒律堂领罪。
墨乙倒是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和她们无关而赦免她们,但也没有重罚她们。只不过是一人打了二十板子,这惩罚已经算是最轻的了。
六月和七月一边若有所思的将池玲珑侍候好,就也领着池玲珑去暖阁用膳了。
秦承嗣下午的时候,一直和惠郡王府的乾世子在书房说话,加之墨乙也不觉得池玲珑只是下颌上有了一个小伤口,不值得大动干戈的通知他们即便瞎了眼,也日理万机的主子爷,因而,现在秦王爷还不知道池玲珑今天见了血。
不过,当池玲珑一走进暖阁的时候,很明显就看到了坐在圆桌前的秦王爷,英俊的天怒人怨的面孔上,漫不经心的表情倏地就是一沉。
池玲珑看到这情景,心中陡然“咯噔”一声,她还在思考,是不是让这人等太久了,以至于他不耐烦的给自己甩脸子了?
谁知道,只是一愣神的功夫,下一瞬间,池玲珑却感觉到,腰肢倏地被一双铁掌紧紧的禁锢了起来。
她的小脑袋猛然往前一碰,好似撞在了什么僵硬温热的物体上,磕的她一阵头晕眼花。
池玲珑捂着小脑袋,啊呜一声,唤了一字,“疼”。
待再醒过神,却是发现,自己已经被某王爷,以极端亲密的姿势,抱着坐在他大腿上,被他搂抱在怀里了。
池玲珑还没有再次从这惊悚的坐姿中回过神,却是又感觉到下颌倏地一疼,好似骨头要被人捏碎了一般。
耳畔响起那人冷冽的几乎可以掉冰渣的声音,他拧着眉,抿紧了薄唇,极力压制着眉宇间惊天的躁戾和阴霾,语气冰冷如刀的问她,“怎么伤的?”
怎么伤的?
池玲珑大惊!
若不是她是这人的主治大夫,又可以打包票,现在这人的眼睛绝对还不可以正常视物,单只是他这般锐利的直视和逼问,以及确定无疑的“紧盯”着她脸上的伤口,池玲珑险些就要怀疑,这人的双眸已经复明了,他是实打实的看见她脸上的划伤了!
不过,池玲珑毕竟也不蠢。
她想到了她洗过澡后涂了药膏,现在身上的药味儿虽然散了很多,但是毕竟还是可以闻见的。
这人嗅觉这么灵敏,察觉到她身上涂了金伤药,继而断言她身上受伤,完全可以行得通。
至于为什么知道在下颌上,池玲珑遥思,唔,秦王爷神机妙算么!
只是,秦王爷,是我受伤了又不是你伤了,受了伤是我疼又不是你疼,你至于这么,唔,好似……我伤了你的心肝宝贝,挖了你的心一样么?
这表情,这冷冽肃杀的
语气,啧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被人伤了呢?
池玲珑被那人钳制的下颌由衷疼得慌,嗓子的刺痛又一阵阵传来,她觉得不舒服极了。
就也伸出手,想要把他钳制着自己下颌的那只手掌拉下来。与此同时,也不忘先娇娇的叫上两声,“唉,唉,你放手,我疼~”
池玲珑很明显的感觉到,当她脱口而出的,“我疼”那两个字落音时,那几乎要捏碎她下颌骨的大掌,好似微微颤抖了下。
继而,那人却是松开了紧捏着她的下颌,那指节匀称白皙的手掌,却是没有从她的下颌处移开。
他带着薄茧的粗粝指腹,像是在逡巡观察着,他的所有物上,到底有多少伤疤一样,就这样细细的在她下巴上摩挲起来。
那感觉有点痒,还有些刺痛,池玲珑觉得这动作太,太出格了,她羞得精致的小脸倏地一下整个就涨红了,微微往外扯开一些身子,想躲。
却不想,那人似乎被她这动作惹恼了。当即,就胳膊上猛的一用力,又将她完整的扣在了他怀里。
她腰上是仿若铁臂一样他的胳膊,而她圆润的肩头,是她结实有力的修长手掌。
他气恼了,漆黑的眉宇间,满是压抑不住的黑沉和阴霾。
那凝重的气息,以及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暴戾的几乎可以摧毁一切的怒气,让六月和七月两人都被吓得在瞬间面无人色。继而,都不受控制的“噗通”“噗通”两声,跪在了地上。
可奇怪的却是,虽然他这样暴怒,脸色也压抑的很难看,紧抿的薄唇中透漏出浓浓的,他不悦,他要杀人的信息。池玲珑却觉得,这个宛若地狱煞神转世的男人,一点也不可怕。l
☆、161 同榻而眠
人的情绪,有的时候就是这么,不受控制又莫名其妙。
池玲珑看着面前,这个英俊的宛若神祗一样的男人,看着他虽冷冽锋利,却依旧性感而俊美的一塌糊涂的面孔,看着他双眸黑沉如深渊,两片薄薄的嘴唇,因为烦躁,因为亟待宣泄的暴戾,而压抑的抿成了一道绷直的“一”字,一颗心控制不住的就软了。
她不因为他眸中,深深的阴鸷和暴戾,感觉恐惧,感到畏怯,她只是,不自然就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那种感觉,就像是,胎儿游弋在母亲子宫温暖的羊水里;就像是,她全身浸泡在,西偏殿那总是冒着袅袅白烟的温泉中;就像是,她浑身晒在太阳底下,心里没有一点阴霾,只感觉到处倒是晴天。
池玲珑看着面前,这个虽然双眸早已失明,但却好像,总是能准确无误看见她的男人,一颗心不受控制的就软的一塌糊涂。
她方才脸上有还些恹恹的精神,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好的很了。
她很欢快愉悦的笑,面上绽开如三月桃花盛开一般,艳丽妩媚的笑容。那笑容绚烂至极,让人一眼之下便可发现,她的心情简直好极了。
这顿晚膳用的时间委实比以前都要长的多,然而,虽然一开始气氛紧绷的好似一触即发,之后却温馨的好似能压缩出蜜糖来。
用完晚膳。池玲珑陪着那人用了一盏茶。而后,两人便也各忙各的去了。
池玲珑去西偏殿泡温泉,想驱驱身上的寒气。而秦承嗣,则唤来了早已提着心等在外边的墨乙。
等池玲珑从温泉池中出来的时候,墨乙已经离开了。
池玲珑一边将手中的大毛巾递给七月,让七月给她绞发,一边也抽空偷瞄两眼,又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而黑了一张脸,蹙起了剑眉。嘴唇紧抿,看起来心情很不好的秦王爷。
夜晚一点点的深了。暗夜也一点点寂寥下来。
池玲珑又开始忙起了她的本职工作。
说起来,从第一天给秦王解毒开始,她现在已经为他忙碌了大约快有一个月时间了。
因为她开始为秦承嗣解毒的时候,这人身上所中的毒。已经有多半年的时间,已经深入了肺腑,现在想要完全将那毒,给他解完,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池玲珑曾估计过,少则三月,多则半年,她便可以为秦承嗣解好毒。
至于说他的双眸什么时候可以复明,池玲珑也说不太准;不过。想来绝对不超过三月之期,这人便可以再次重见光明。
桌台上的烛火和屋顶上的夜明珠,将致远斋主殿旁的那间暖阁。映照的亮如白昼。
守卫森严的秦王起居住所里里外外,隐藏了上百个暗卫。在此刻,他们浑身的神经线都紧绷了起来,一个个俱都竖起了耳朵,全神贯注的侦查起,身边的最微妙不过的一点动静。
池玲珑还是那般审慎仔细的为秦承嗣放血。药浴,等到忙完这一些。夜已经很深了。
秦王被扶回主殿卧室以后,墨乙和墨戊朝池玲珑点了下头,而后便也默契的转身关门离去。
解毒桃花醉是一项非常费时且痛苦的事情,不仅是因为,要用银针刺破指尖的穴位,将毒血从指尖挤出,更因为,在进入用药草熬煮出来的药汁“烹煮”过一
个时辰后,接下来还要做一个全身针灸和按摩。
人体一共四百七十五个穴位,便需要扎上四百七十五针,任何一针出现偏差,便会起到难以预估的后果。
池玲珑不敢大意,因而,每次在给这人针灸完以后,浑身总要变得大汗淋漓。
再加上还有按摩,每到忙完一切例行工作,池玲珑痛苦又困倦的,简直连一根手指都懒得再动弹。
就像是掐好了点似地,在池玲珑做完这一切事情的时候,一直守在主殿外的六月和七月,也推开殿门走进来了内室。
看在趴在她们原主子裸露的背上,小脸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脸上满是汗珠,连鬓发都湿漉漉的,在夜明珠的照耀下闪闪发光的池玲珑,六月和七月当真心疼的不行。
人心都是肉长的,池玲珑对她们好,她们也不会狼心狗肺的不识好歹。
虽然她们算是秦王府派在池玲珑身边的“奸细”,但是,除了每天向墨乙汇报池玲珑一天的动向,别的对不起池玲珑的事情,她们可是一件也没干。
“姑娘,你先阖眼休息一下,奴婢这就扶您起来。”七月慌忙两步走在前头,说话不及就伸出手准备将池玲珑扶起来。
而七月身后的六月,手里也还拿着一件厚厚的黑色貂皮大氅。一会儿等七月将池玲珑扶起后,六月是要用大氅将池玲珑团团包裹住,然而,亲自将她抱回房间的。
她们的配合已经很有默契了。
不想,今日七月才伸手准备将池玲珑扶起来,却倏地听到一道声音嘶哑而华丽的男声,冰冷的低声呵斥她们道:“都出去。”
六月和七月一怔,再看一看,只在这一眨眼功夫,便换了个姿势,将池玲珑严严实实的护在了自己怀里的,她们的原主子,两人面上的神色同时一僵。
六月和七月的行动有些迟疑,不知到底该不该把池玲珑单独留下。
然而,当她们发现秦王爷面上的神情,又开始变的冰冷、不耐和暴戾之后,两人也惶恐惊惧的慌忙应了“是”,随后就踉跄的行礼退出了大殿。
六月和七月一边往外退,一边也哭笑不得的对视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两人此刻不由都无奈的在心里哀叹一声:她们现主子的贞操喂!
不过,贞操什么的,怕是她们现主子也早就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玩意儿了吧?
作孽哦!
……
桌案上放置的五连珠圆形羊角宫灯中,接连噼啪几下,爆出两个烛花。
池玲珑只感到一阵清风拂来,而后觉得身上一暖,眼前一黑,却原来是刚才还放在她一侧的鸭绒被,此刻已经盖在了她头顶。
池玲珑“唔唔”两声,因为呼吸不畅,不痛快的蹭着小脑袋哼哼起来。
与她保持着手脚相缠的姿势,与她肌肤相贴,将她严实的护在怀中的秦王爷秦承嗣,听到怀里的小姑娘爱娇的抱怨着说道,“不能呼吸了”,也又微蹙了一下眉,英俊的面孔上倏然露出一个好似在思考,又好似在纠结的神情。
而后,迟疑一下,秦王爷到底是亲自动手,将蒙在了池玲珑小脑袋上的被子,往下拉了拉。
他的动作没有多利落,相反的,可能是没做过这样伺候人的活计,也没想过,有一天会被人指使着做事儿,因而,手中的动作僵硬又粗鲁,险些扯掉了池玲珑的头发。
而做完这些后,他冷峻的面孔上,虽然还是努力装作一副冷冽肃杀、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神情,嘴唇却执拗而压抑似地,抿的更紧了;而耳尖,却也控制不住的微微泛红起来。
那行容,有些别扭,却好似……也有些稚嫩青涩的羞涩。
若是池玲珑此刻看见了,必定会在目瞪口呆之后,觉得好笑。继而,觉得心中既酸且甜。
但是,池玲珑没有看到。
虽然呼吸顺畅了,池玲珑现在也已经没功夫,去给那人强调什么,他们现在的所做作为都不和礼法、不合规矩、不合乎人伦纲常了;他们现在的所作所为,若是传出去,对秦王爷自然没有什么损害,顶多再为秦王爷添一个“风流”的名声,但是,一个已经爬上了秦王床榻的姑娘,是再没有闺誉名声可言的。
自古聘者为妻本为妾,他们两人这种“苟合”,不会被人承认不说,若是真的传扬了出去,她也一定会遭受众人唾骂,臭名远扬。
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再亲密的事情,他们也已经做过了啊!
池玲珑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就也不安分的在那人赤裸又坚硬炙热的胸膛上蹭一蹭,她像个毛毛虫似地在被子下蠕动着。
那人兴许觉得,她是在逃避被他拥抱的姿势,因而,只是一瞬间,就像是玩变脸似地,那张英俊的无与伦比的面孔,又黑了。
与此同时,他紧箍在池玲珑腰间的手掌,以及扣在池玲珑脑后的那只大手,同时发力,只听“碰”一声撞击,池玲珑整个人又紧紧的贴在了他的身上。
池玲珑哭笑不得,鼻
子因为被撞击的狠了,酸疼的眼睛里泪珠直打转。
她还想抱怨那人一声,不知道怜香惜玉!谁知道,嘴唇嗫嚅两下,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到,伴随着“刺啦”一声锐响,她身上的外袍,已经被那人毫不留情的撕碎丢了出去。
池玲珑:“……”
等到池玲珑再次安稳的在那人怀抱中窝好了以后,三更的梆子正好响起。
池玲珑困的很了,就爱昵的,一边将小脑袋,在那人温热的颈窝处蹭了蹭,一边也打着哈欠含糊不清的道:“你可记好了,是你非要抱着我睡觉的哦,我可是染了风寒的,若明天你,你也生病,你可别怪我,传染你……”
一句话说完,池玲珑的呼吸也规律平稳了下来,她已经完全进入了梦乡。l
☆、162
池玲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光早已经大亮。
她忽闪着长长的睫毛,在暖暖的日光照耀下,睁开了惺忪的双眸。
虽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睡的这间房间不是自己的,却赖床的又像个爱娇的小奶猫一般,惫懒而舒适的轻轻嘤咛两声,又在被窝里舒展了下身子,却还是不愿意起床。
昨天晚上睡在她身边的秦承嗣,那个身上温度炙热滚烫的,几乎可以和天然火炉媲美的男人,自然是早就不见踪影了。
然而,池玲珑却完全都不知道,那男人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起床的。
是猫么?
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还是说,是她睡的太沉了,以至于听不见那人的穿衣声音?
池玲珑不承认自己睡的像小猪一样沉,所以,肯定是那人动作太轻了!
池玲珑坐起身,一边掩着自己的小嘴打哈欠,一边也含含糊糊的连铃也不拉,自己就这样开口唤人,“六月,七月。”
六月和七月好似早就在等着这一刻,因而,她的声音才一落音,便看到那两人推开了殿门,应声走进内室。
池玲珑晚上那一觉睡得实在太舒服了,以至于一大早心情便很好。
六月侍候她洗漱过后,便去准备将早膳给她端上来。七月则一边温婉小心的给她梳发。一边也笑着像只偷了腥的猫一样,对她道:“姑娘,今天一大早。京里可是就热闹的很呢。”
“又有什么热闹了?”池玲珑顺口问七月道。
她倒是没多想,更没有多在意,也没有看见七月面上那一闪而逝的痛快和血腥的笑意,现在只顾忙着挑选今天束发的玉冠。
是用羊脂白玉的好呢?墨玉的好?翡翠的好呢?亦或者……这顶银色莲花冠?
七月看池玲珑这副忙活的模样,也又不以为意的笑笑。
她笑的云淡风轻,张口的话却是让毫无防备的池玲珑,倏地就控制不住的打了一个寒战。
七月道:“昨天康郡王府的老太妃不是薨逝了么?按照惯例。老太妃的所有儿孙都要在灵堂守灵三晚,昨天便是第一晚。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老太妃的亡灵在康郡王府闹腾到半夜都不散。到了后半夜,大家都昏昏欲睡了,却都倏然听到一道女子的尖叫。奴婢听说啊。当时在灵堂守灵的那些个王孙们,当场都被吓醒吓晕了好几个。没人敢出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大家只说是有鬼。后来还是康郡王府巡逻的侍卫们,听到尖叫过去查看了。姑娘,您道是康郡王府,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池玲珑咽了一口口水,艰难的问七月,“什么,什么事儿?”
七月挑唇。笑的恶劣极了。她道:“听说啊,当巡逻的侍卫过去查看究竟的时候,就在假山的后边。发现了一声人事的平阳郡主。”
池玲珑感觉背后阴风阵阵,好似真的有亡魂在作祟一般,让她只感觉恶寒的,浑身的汗毛好似都倒竖了起来。
然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只听七月又温柔的继续给她梳着发。一边又慢条斯理的说道:“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平阳郡主半夜从灵堂逃跑。不给老太妃守夜惹怒了老太妃的亡魂,或者是,平阳郡主碰上了惨死在他们王府的小鬼,以至于,平阳郡主一张脸啊,整个都被人用匕首划花了呢!”
池玲珑只感觉心跳倏地加快,供血不足让她有种几欲窒息的感觉。
然而,这种怕到了极致,惶恐到没有边际的念想,却在听到了事实后,一颗心反倒又落了下来。
池玲珑知道,这哪里是亡魂在找平阳郡主的茬儿啊?这世上最可怕的永远都不是死人,而是活人。
池玲珑用她百分百的智商可以肯定,平阳郡主脸被人划花,绝对是被人报复的啊!
池玲珑淡定的对七月“嗯”了一声,而后,又将刚才抓在手里的那只银色莲花冠递给七月,说道,“今天就用这个束发吧。”
漠然又淡定的模样,好似七月刚才说的问题,不是一个女孩儿被划花了脸,断了前程;也好似她根本就没有猜到,下令划花平阳郡主那张脸的的幕后主使,肯定就是秦承嗣一般。
池玲珑脸上的表情麻木又冷漠,有种隐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