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落不是;好像他们在防备皇宫,防备太后似地,仔细追究起来,倒是有些大逆不道。
池玲珑在碧月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抬起头,便见恢弘威严,一道足有三丈多高的宫门,矗立在她面前。
她现在所处的这个位置,其实距离宫门口,最起码还有五十米左右的距离。
但是,因为她来的这个时间,不早也不晚,前边多得是赶在她面前,正在下车的贵妇人和姑娘们。
那些人自然比她的身份高贵的多,她不往前凑,也是自保之策。
然而,池玲珑自以为,她的行为处事已经足够低调了,却不想,不管她站在那里,都是会吸引他人目光的。
先不说,京都贵妇人和姑娘们的社交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从小在这里边混的,对于京城上得了台面的姑娘和夫人,大家都心知肚明。
虽然关系不至于有多好,但是,面熟却是绝对应该的。
然而,池玲珑对于这些,现在站在宫门口的姑娘和夫人们来说,却绝对是个生面孔。
偏她的面孔生也就算了,顶多会让人审视的看她几眼,却不会让人一直死死的盯着她。说到底,还是因为这张脸太招人眼了。
池玲珑此番进宫,衣着打扮都是江氏花了大功夫的。
按江氏的话说,输人不输阵,忠勇侯府的姑娘,这名号说出去,虽说不会叫的多响亮,但也不是拿不出手。
一双剪水双瞳,带着潋滟的幽光从众人面上一扫而过,颜如玉,容似花,华服之下荏苒的身躯,让这肃静威严的宫门口,好似都活色生香起来。
池玲珑蠕动双唇,正想对一脸惊魂甫定之色的碧月道,“咱们进去吧。”
却不想,她话还没出口,竟是听见整齐划一的,好似千军万马来袭的,踏踏的马蹄声。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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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 进宫
那马蹄声从远处而来,听声音,好似距离她们这里还有很远,然而,就在池玲珑心跳如鼓的扭过头去看时,却发现,那一队人马,眨眼之间就到了她们跟前。
说是千军万马根本不是,说是一队人马,也有些牵强。
因为,那几个此时正英健帅气的,从鬓上雪上下来的男子,一行人满打满算,不过十余骑。
为首的少年,今日的衣着打扮,和他以往所穿着的,简单却干脆利落的黑色劲装截然不同,他今天却是,穿着超品的亲王正服。
一身滚着金边,上锈四爪金龙的紫袍着身,他头戴紫金冠,腰上束着巴掌宽的黑底滚金边,绣蝙蝠云纹的腰封;脚踩缎面上锈草龙花纹,靴头和后跟处,饰有吉祥云纹装饰的高帮朝靴。
长身玉立,神情漠然,他下马后,负手而立,双眸冷冷的,扫视在场对着他目瞪口呆的诸人一眼,漆黑的眸子,缓缓微眯起来。
那双狭长的凤眼,深邃的像是无底的深渊一般,只那么看人一眼,好似就可以让人万劫不复。
深沉,又带着极强的压迫感,配上他面上冷冽到极致,锋利的犹如刀刻的五官线条,倒是更映衬的一张如鬼斧神工的面孔,漠然的不近人情,冷酷的让人恨不能倒退三步。
“参见,见秦,秦王……”
不知何时,反应过来的一应妇孺和贵公子们。都忙不迭的向秦王成嗣行礼。
这行礼问安的声音,时断时续,或惶恐不安。或惊慌甫定,或骇然欲泣,……
单是从这样零落惊骇的声音中,池玲珑也可以轻易的推断出,此刻自己前后左右那些贵妇人或是姑娘、公子、朝臣们,该是怎样的,在他面前瑟缩、胆小。如被吓破了胆子的小老鼠。
池玲珑面上不由泛起笑意,然而。那笑意却也是转眼即逝。
转而,她也努力的端正了自己的表情和姿态,随着众人,恭敬的敛衽向那少年行礼。
一片静寂中。只有北风呼呼刮过,吹得众女流之辈,身上的步摇、玉佩、项圈轻轻相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四周回荡。
那声音好听至极,但是,听在此刻惊惧的,简直快要被吓得失禁的妇人们耳中,却让她们抑制不住哭出声来。
秦王在陇西之地的威名,可止小儿夜啼;在京中。他的克妻和心狠手辣的名声,同样让一种女流之辈,避他如蛇蝎猛兽。
秦王说好侍候也好侍候。说不好侍候,他也是大魏比当朝皇帝更难侍候的公子。
众所周知,秦王喜静,不喜妇人近身,更厌恶女流之辈,在他面前装腔作势、哭哭啼啼。这是京中闲极无聊的妇人们,对秦王性子的概括。
事实究竟是不是这样。无从考究。
可是,秦王喜静,这事情却是属实的不能再属实了。
而眼下,她们身上的玉佩首饰,都在作死的响……
众人忐忑不安,被吓的三魂七魄都跑了一魂,却又倏然听见
,秦王爷竟然云淡风轻的开了口——
“起。”
少年磁沉低哑的声音,略带肃穆和冷冽的响起。
虽然这声音依旧压抑的让人大气不敢出,但是,见多识广的一众贵妇人们,却都有了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秦王爷性情寡淡,不喜多言,却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
他既然说了“起”,那便是……这事情之后是不会再追究了?!
秦承嗣只漠然的说了一个字,随后却是看都不看四周对他或是谄笑,或是又恭敬对他行礼的官员一眼,大步一跨,便朝宫门处走去。
人流向四周分散开来,将最中间的一条大路露出来。
秦王目不斜视,带着墨乙、墨丙、墨丁和阿壬几人进宫,步伐不见匆促,脚步却迈的很大。
池玲珑垂下脑袋,不去看那昨天晚上,因为愤愤不平,在她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烙下了印迹的少年,却是努力垂首屏息,做出再恭顺不过的模样。
那双鞋面上锈着草龙花纹,靴头和后跟处,饰有吉祥云纹装饰的高帮朝靴,意料之中在她面前停下来。
池玲珑抑制不住的,嘴角缓缓勾勒起来,眸中溢满了璀璨的笑意。
她心中是快乐的,然而,却更加知道,这里是是非之地。
秦王停下来看“美人”,这无可厚非,可她若是敢在现在抬起头,和秦承嗣对视,怕是等不到待会儿开宴,宫里宫外就又有多一条香艳的传闻了。
——忠勇侯府庶女池玲珑不守妇道,和穆三公子订婚在先,竟还不安分的想要勾搭秦王?!其心可诛!!
池玲珑心里默念着自己编出来的谣言,心里乐不可支,便控制不住微微耸肩,闷笑起来。
墨乙、墨丙、墨丁等人,看着眼前这个,执拗的盯着池玲珑头顶的发髻看,脸色却越来越阴沉的主子,也着实头疼的想撞墙。
这一个两个的,幼稚的都快返老还童了!
最后迫于无奈,墨乙还是胆大包天的,轻轻扯了一下他主子的衣袖。
嘴唇不动,却是以只有几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主子,有人注意咱们了。”
可不是有人注意到,他们英明神武的秦王,看美人看呆了眼了?!且还不是一个人、两个人注意到了。
那些个人啊,看见这场景,都傻眼了,转而,却都老狐狸一样,眸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池玲珑仍旧执拗的低着头,就是不看他。
那少年气咻咻的冷哼一声,最后,还是满身散发着慑人的冷气,大步进了宫门。
秦王的身影终于消失在宫门口,一众等在宫门口的贵妇姑娘,和王孙贵胄们,此刻也都像是又捡了一条命似地,俱都默契的,长长的往外呼出一口浊气。
秦王杀人无数,手中的人命,几乎可以单独筑起一座“白骨城”。这样“骁勇善战”的刽子手,当真不是谁都能受的住……他身上的气压的。
冷风又呼呼的刮起来,这风像是刀子似的,割的人皮肉生疼。
池玲珑和李博商量好,停车的地方,便准备带着碧月进宫。
她不是没有看见听见,一些性情跳脱的小贵女,现在正对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讨论着,“她是那家闺秀?”“秦王是不是看上她了?”“唉,她好可怜,竟是被那个鬼畜盯上了。”“幸好秦王没有多看我一眼,不然,非把我吓趴不可。”
种种声音充斥在耳中,池玲珑却只是安抚着,刚刚还惊骇的面如土色,此刻虽然看起来面色平静如水,但是,走起路来,那姿势却是可笑的同手同脚模样的碧月,笑着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碧月呆愣片刻,才又狠狠一点头“姑娘,奴婢不怕的……”
除夕晚上的宫宴,惯例是在三大殿之一的碧霄殿中举行。
这里历来是招待各国来使,以及举办除夕晚宴,或是中秋家宴的场所,大魏立国三百年来,一直都是如此,今晚同样不例外。
池玲珑进了碧霄殿的时候,这里来的人已经很多了。
她的到来,自然引来了许多王孙公子,和世家贵女们,或审视,或打量,或好奇,或窥探的眼神。
池玲珑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紧张的,然而,再又一想到,目前这殿中,大多数是些,年纪不过二十的少男少女,池玲珑却又止不住发笑起来。
都还是些毛头小姑娘小伙子呢,她若是连这些人都对付不了,那可真是,活该回炉重造了。
碧霄殿分东、西两殿,此刻,西大殿中,便是诸位贵女的地盘。
池玲珑只迟疑了片刻,偏往西大殿走去。
西大殿中,一应已经到场的贵女们,或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寒暄,或是大家互相吹捧着,各自今天所穿的华服,所佩戴的首饰,如何如何的奢华好看……
说说笑笑好不热闹,即便池玲珑走进来的时候,她们也没有停止说话。
然而,因为年纪尚小的缘故,这些贵女们眸中的忌惮之
色虽然一闪而过,却还是忍不住,再一次闪现出来。
不怪这些贵女们对池玲珑忌惮不喜,实在是因为,若仔细说起来,这每年在碧霄殿中举办的宫宴,才是最大的相亲宴。
京中都言,长乐长公主府,每年近年关时举办的花宴,乃是京中最高规格的花宴。
然而,那毕竟是“民间”举办的,带有“私人”性质;眼下这场宫宴,说到底,才是大魏最高闺阁的相亲宴。
不仅是因为,今晚在碧霄殿中,可以见到几乎所有的王孙贵胄,包括当今弘远帝和太子殿下,更因为,太后娘娘是个喜欢好事成双的,又尤其爱点鸳鸯谱,每年到了除夕宫宴的时候,总是爱为自己印象不错的孙儿,挑选出她看的顺眼的姑娘配对。
配完了对,不仅会当场赏赐珠宝首饰,还会下懿旨为他们赐婚,这确实是天大的荣耀!
池玲珑是第一次参加宫宴,因而,也就不知道宫宴中的猫腻。
江氏之前是准备告诉她的,可惜,细想想,她自己尚且有婚约在身,在和穆长尧的亲事没有解决之前,一切都还是先且别多说了。
总归,那些事情和她也没有丝毫关系。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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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 萌物
池玲珑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坐下来,那里光线略有些暗,若是不仔细观察,根本不会发现那里还藏着两个人。
一个是池玲珑,一个自然是寸步不离跟着她的碧月。
看出了碧月的紧张,池玲珑也不由好笑的道:“进宫后该如何说话行事,这规矩三婶儿不是让教养嬷嬷教过你了?不用这么提心吊胆的,你之前学的就很好,只要再稍微小心点,出不了岔子的。”
“唉,唉。”碧月断断续续的应道。
虽然她面上的神情,镇定的让人看不出一点不适,然而,距离近了,池玲珑还是可以发现,碧月的手脚都在颤抖。
到底是第一次进宫的姑娘啊……
碧月看池玲珑抿着嘴取笑她,就又小心翼翼的道:“姑娘,早知道,早知道让碧云来了。她是个神经粗的,说不定进了皇宫,也还能当是在影梅庵一样横冲直撞,可奴婢,奴婢害怕……”
“怕什么?”池玲珑再次捂着帕子笑出声。
本来还准备再安抚她几句,好让她放下心来的,却不防,就在池玲珑再次准备开口的空当,竟是有一位,身上穿着一件雪里金遍地锦滚花狸毛紧身小妖,下边穿着茜红色绣百合忍冬花缠枝曳地长裙,长着容长脸,杏仁儿大眼,看着她时,晶亮的眸子抑制不住闪烁几下,看起来便很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姑娘。在她身边停下了脚步。
“妹妹身边这空位,可是有人坐?”那女子笑的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开口问她。
池玲珑注意到。在这年约十五、六岁,身材高挑丰满,打扮奢侈华贵,虽然努力做出一副平易近人模样,但是,倨傲的下巴,却总是高高抬起的姑娘。在她身边停住脚步的时候,四处散座在西大殿中的姑娘们。无论是说话的声音,还是调笑打闹的声音,在此刻全都像是被人掐住了嗓子一般,都停止住了。
那些人不仅不说话了。她们还努力支棱着耳朵,面上努力装出正经又不在意的模样,但是,眸子却抑制不住晶亮闪烁的往她这里瞄来,很明显的一副“我在偷窥偷听,但是,你看不到我的模样。”
池玲珑看着眼前这场景,也不由的莹亮的眸子微微弯了弯。
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宿敌啊。
眼下站在池玲珑身边这位姑娘。不是别人,却恰巧是,前段时间池玲珑女扮男装。随同孙琉璃去珠玉斋买红宝石首饰时,遇到的那位不自量力,想要从她们手里抢东西,结果却被孙琉璃三两句话,给挤兑的没脸,自己哭着跑出去的姑娘。
这姑娘的身份。事后孙琉璃派人查清后,就告诉了她。
原来。这姑娘确实大有来头。
她就是现今七皇子的外家,华国公府现任华国公的嫡长孙女,闺名唤作华嫣然。
池玲珑念及这姑娘的“阴险”“狡诈”,再想想这姑娘,明面上做出贤淑得体之态,背后却恶毒的,用“大义”“人情”,去欺压她们,好威逼她们就范的行事作风,不由有些作呕。
她宁愿和池明珍那样嫉恶如仇,一根直肠子通到底的憨货较量,也不愿意和这样明面上一套,背后一套,聪明的怕是整个大魏朝都快装不下她们的姑娘寒暄。
实在是,脑细胞死的太快了。
心里是这么想,然而,池玲珑面上的神情,此刻却还是笑盈盈的。
她挥手让碧月先去碧霄殿外候着,自己却是笑的真诚又略有些怯懦的,对华嫣然道:“无人的,姑娘且坐便是。”
华嫣然面上,绽开如朝阳初升一般绚丽的笑意,她亲昵的说了一声,“那就多谢妹妹了。”
继而,便挑了距离池玲珑最近的一张空位
坐了下来。
池玲珑不动声色捏着自己手中的帕子玩儿,华嫣然看她这样一幅上不得台面的模样,嘴角微翘,面上泛起讥诮的笑容。
然而,虽然她面上的笑容不屑至极,说话的语气,却是诚恳中带着满满的笑意,“妹妹当真生的好容貌,方才进殿时,着实让姐姐好生惊艳了一番呢。”
话到这里,眸中精光一闪而过,竟是又道:“只是,不知妹妹是那个府里的姑娘?唉,倒是忘了介绍了,姐姐我是华国公府的华嫣然,妹妹称呼我为‘姐姐’,或是‘嫣然姐姐’都可以。”
又重复询问一遍,自己刚才的问话,“倒是不知,妹妹的闺名是那几个字,是那个府上的?”
“忠勇侯府,池玲珑。”池玲珑不紧不慢的说道。
“什么?妹妹,妹妹竟是三公子的未婚妻?”
这声音不可谓不尖利,本就安静的西大殿,在这道声音响起的时候,就彷如平静的湖面,被利剑倏地划破了一般,以至于湖底好似有什么怪物要破水而出,好似一瞬之后,便要掀起滔天巨浪。
整个西大殿倏地就变得静寂的,宛若众人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在“砰砰”作响一般。
那种静的让人止不住头皮发麻的气氛,一点点压抑住众人激动、亢奋,却又八卦的好似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一样的激情。
之后,却又好似“啪嗒”一下,某个按钮被启动了一样,只见大殿中,恢复了神智的众位姑娘,却是激动小脸俱涨红起来。
她们颤抖着声音窃窃私语,“天啊,原来她就是池玲珑!”
“是啊是啊,长的可真好看。”
“好看有什么用,说到底,不还是个庶女?”
“不过她的长相,当真可以称得上是绝色啊!若是她从小在京都长大的话,怕是美名都能和韶华县主相提并论了。”
“小声点吧你,不知道祸从口出?呵,她什么身份,韶华县主又是什么身份?这两人能一块儿提起来”
“是啊是啊,若是池玲珑身份高贵一点,怕是也没有人敢和她抢男人了……”
众人八卦的声音先是很小,随后,可能是池玲珑的身份,实在低微的让众人连忌惮她的心思都没有了。
渐渐的,那八卦的声音,却是明朗尖锐的,即便池玲珑坐在这大殿中最偏僻的角落,也能够将那些对她不屑的、极尽嘲讽言辞,一字不落的听进耳朵里。
华嫣然眸中一闪而过奸计得逞的笑意,转而,那笑意却又变得惶恐、忐忑和不安。
她愧疚又手足无措的,一把抓住池玲珑的手,满面心疼和歉疚的道:“好妹妹,姐姐,姐姐不是故意的,姐姐,姐姐刚才实在是太震惊了,才,才将那话说出来的,好妹妹你别生气,都是姐姐的错,姐姐给你道歉。”
“嗯,我不生气,事实就是如此,姐姐不用心存歉疚。左右,早一会儿、晚一会儿,大家还是都要知道的。姐姐现在替我将身份宣扬出去,也不是什么坏事。”
华嫣然:“……”
看着华嫣然傻眼了,一副“你怎么不暴跳如雷,不过来和我大声争吵,好去让我委屈的跑出去,找情哥哥哭泣委屈?艾玛,你这么不跟着剧情走,实在太过分了!”的表情。
站在远处,看了一会儿好戏的安泰郡主,拖着一身曳地的桃红绣花流苏垂绦宫裙,一边笑着,也一边从阴影处走出来。
没有去和她已经撕破脸的“好姐妹”华嫣然叙旧,安泰郡主魏朝阳,却是眨巴着一双黑漆漆、圆滚滚的猫眼儿,嘴角处笑出两个深深的梨涡儿,朝池玲珑这里走来。
“玲珑姐姐,嘻嘻,我是安泰,姐姐听明瑄说过我吧?我们两个是好朋友哦。”
安泰郡主却是受了池明瑄的托付,要在宫宴的时候,特意照应池玲珑的。
只是,因为不知道池玲珑长什么模样,而池明瑄传给她的,有关池玲珑的画像,又实在画的抽象,单凭一个“我五姐姐长的很漂亮,很漂亮,最好看的那个肯定是我五姐姐”,谁能准确无误,一下就猜出哪一位是池玲珑啊?
安泰之前是去了太后寝宫,和太后叙了一会儿话才过来的。
因而,她过来的时候,池玲珑其实也已经在阴影处落座了。
安泰找不到池玲珑,又恰好看到华嫣然又去装“知心姐姐”,便耐下心来看戏。不想,这倒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直接找到正主了。
安泰笑的猫眼儿弯弯的,那副怡然自得的模样,活像是只恶作剧得逞的小狐狸一样。
池玲珑看着眼前这眼神干净,却又别有一番纯粹的娇憨的姑娘,眸中笑意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