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池仲礼轻叹一声,捡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透漏给江氏,“五丫头总归是忠勇侯府的庶女。大哥手握三十万翼州水军,秦王又手掌五十万陇西军马。陛下……是不会希望秦王借此做大,或是忠勇侯府借此攀上秦王府,权势更胜一筹的。”
又斟酌着字句,说道:“至于秦王。为夫看,秦王也不是个好糊弄的,更不像是个会任人摆布的。太后娘娘想要将五丫头赐给秦王。以秦王的傲骨,想来无论如何,都是不会接受五丫头一介庶女。更何况,五丫头还退过亲……”
池仲礼细细的叙说,江氏仔细听着,当听到池仲礼说,陛下会因为担心秦王府和忠勇侯府联姻。而各自做大,可能会说服太后娘娘取消意向时。江氏脑中却倏然一闪而过一个念头——若是陛下同意赐婚,也不一定忠勇侯府和秦王府就会因此做大啊。
若是……玲珑那丫头,一个不慎,……也被秦王“克”死了呢?
那忠勇侯府岂不就是和秦王府结了仇。陛下岂不就是坐收渔翁之利?
这……
呃,江氏觉得,她这想法简直就太不靠谱了。
弘远帝一登基,就开始有意无意的压制世家,削减世族门阀的势力,他忙着打乱各世家的联姻都来不及呢,又如何会坐视忠勇侯府和秦王府联姻?
应该不会的。
江氏听着池仲礼的念叨,便有些昏昏欲睡。
她安详的趴在池仲礼怀中,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线舒缓下来。不一会儿功夫,呼吸就均匀了。
睡着的江氏,却是没有看到。此刻池仲礼眸中,深沉的如同乌云袭来一般凝重的墨色。
若是陛下当真同意了忠勇侯府和秦王府联姻,五丫头危已……
……
眨眼一夜就过去了,天方亮,江氏就起身操持家务。
只是,这看似与以往几千个日子一模一样。安详闲适的,甚至满是温馨的早晨。竟让江氏莫名其妙的,隐隐生出些胆战心惊之感。
池仲礼现在只是一个正六品的翰林院编撰,每日只需要按时去翰林院当差即可,是不需要上朝的。
因此,池府的早膳,还是一如往常一样,一家人一同用膳。
江氏心神不安,总觉得今天要有什么事儿发生。
她微蹙着眉头,喝着薏米红枣莲子粥,执着汤匙的右手,却倏地抑制不住的隐隐颤抖起来。
桌上几人全都看向江氏,池仲礼好笑的开口,“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后边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听“啪嗒”一声清脆的响声。
待众人齐齐低头看时,却是发现,江氏手中的汤匙,竟已经被摔得粉碎。
“我,我也不知道怎……”
江氏蹙着眉,懊恼的想要说着什么。
只是,解释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江氏却已经又控制不住的,伸手捂住了胸口处。
现在她一颗心跳的快的,几乎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江氏“怎么”“怎么”了两句,接下来的话,却不知道该如何说。
而也正在这个时候,外边传来秋桐疾步匆匆的脚步声。
不等江氏开口问她“何事惊慌”,秋桐也只来得及说一句,“夫人,宫里来人了。”
满室静寂中,外边竟是传来一道高亢而尖利的唱和声——
“圣旨到!……”
“圣……圣旨?”池明瑄当先一哆嗦,手中的汤匙,也“啪嗒”一声摔碎在地上。
“快,快先别忙着收拾这些了。”
江氏慌忙站起身,随后也忙不迭的吩咐侍候池明瑄的香菱香草,以及珏哥儿和琳哥儿的奶娘,“快些带你们主子回房再换一身衣衫再出来。”
又打量一下,穿着一身官服的池仲礼,道:“相公,你先去前边招待着,妾身回去换了诰命大妆就出来。”
池仲礼去翰林院任职没多久,江氏的六品安人的诰命也就下来了。
兴许是看在江阁老的面子上,江氏的诰命没有等到一月之期后发放,却是前两天就送了过来。如今,既然要接圣旨,自然要穿诰命服装。
只是,江氏想想今天的圣旨有可能指令的意思,就不免又有些心浮气躁。
五丫头现在还是影梅庵中……
池仲礼点点头,漱过口后,也脚步匆忙出去“待客”。
而等到江氏换好衣服,带着池明瑄和珏哥儿、琳哥儿回到前院,却赫然发现,五丫头池玲珑,竟然不知何时,已经从影梅庵回来了。
“人都齐了吧?那就赶紧接旨吧。”弘远帝身边的徐安公公笑眯眯道。
江氏和池仲礼,池玲珑等人全都跪下。
徐安公公满意的点点头,就也将手中明黄色的圣旨展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忠勇侯池仲远之女池玲珑,恭谨端敏,秀外慧中,品貌端庄,行孝有嘉,……今特赐婚与秦王成嗣为正妃,择良辰吉日完
婚,钦赐!!”l
☆、249 名正言顺
秦王又定亲了,且这次定亲的人选,不是已经过世的秦王府老太妃给他定下的,同样也不是当今太后娘娘为秦王挑选的,竟是由当今弘远帝为秦王指定的王妃。
且这王妃不是别人,正是自年关以来,一直高占着京城八卦头条的忠勇侯府庶出的五姑娘,也就是曾经和安国公府世子爷穆长尧定亲,之后又退了亲的那位姑娘。
弘远帝下了赐婚圣旨以后,接下来京城的所有民众,都有了种诡秘的不真实感。
他们不相信当今秦王竟然会同意娶一个庶女,且是退过亲的姑娘为正妃,同样也不相信,怎么时间都过去了两天了,这姑娘怎么还没死!!
没错,让在京城中的百姓惊愕着,秦王又定亲了,且定亲的对象乃是池玲珑时,京城最大的赌坊,也是又开了一场新的赌局。
不用说,这次赌局赌的还是秦王的这一任未婚妻,也就是池玲珑,会什么时候死!
是一天之后,两天之后,七天、半月,或是一月……
当然,和前几天那场赌局不一样的是,这一次,虽然众人还是觉得,秦王会把这个现如今大魏最是有福气的姑娘“克”死,可是,这个姑娘,应该会比她之前的五个前任,都会命长一些吧?
有了秦王前三人未婚妻的下场做警钟,又有了敏君县主和安顺侯府的大姑娘周梓潼的死在前几天。现在即便池玲珑福德再身后,京都的百姓也还是都觉得,这小姑年。无论怎么说,都是镇不住秦王那个煞星的啊!
京都的留言在弘远帝的赐婚圣旨下了以后,更加汹涌如潮,而就在京都的百姓们,又暗戳戳的开始往赌搬版银子的时候,此刻京都的池府中,却是愁云密布。
已经过去两天了。无论是江氏还是池仲礼,也都已经缓过神来。接受了弘远帝的“乱点鸳鸯谱”。
江氏和池仲礼现在毕竟也算是经过大阵仗的,加之一个从小被母亲精心家养,一个则是自来养成的稳重妥帖的性子,因而。即便一开始有多么的难以接受,现在两人却都仿若无事人一样。
只是,江氏和池仲礼好不容易稳住了心中的焦躁不安,也都想起来要如何去安抚侄女,却不想,他们的动作还未来得及成行,竟是听到下人通报说,秦王府的大管家过来池府了。
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连给宰相家看门的门房。都相当于朝廷的七品官员,更遑论是堂堂秦王府的大管家了。
秦王府的门槛,在京城中可以数得上是最高的了。
即便是深受皇帝信任和重用的惠郡王。再或者是当朝太后的亲女、弘远帝的胞姐长乐长公主,这两府的门第叠加,都不一定有秦王府的门第高。
秦王是个性情生冷的,加之又手握重权,不喜交际,种种因由。也就造就了秦王府的威望愈发的如日中天。
秦王不是个目中古人的,然而。却也不是那么好见的。
秦王不好见,而代表了秦王意志,执行和总领秦王府所有事宜,代秦王维护与京城各府邸的交际诸事的,秦王府的大管家,同样不是那么好攀关系的。
在京城中,哪怕是三品的朝廷大员,在街面上见到了秦王府的大管家,说不定也要心甘情愿的下了轿子,低声哈气的亲自陪着寒暄一番。
这不是说这些朝廷大员没有骨气,而是,这就是现实。
在内宅中,一些老太君身边养的猫猫狗狗,都要比府里的主子有脸面;同样的,在官场中,诸如秦王府等府邸中的大管家,那也是要当作上司好生侍候着的。
池仲礼听了池府管家的通报后,和江氏互相对视一个讳莫如深的眼神,继而,两人却是同时迎了出去。
秦王府的大管家啊,想来即便是去了惠郡王府或是长乐长公主府,那也是要由惠郡王费或是长乐长公主的长子亲自招待一番的。
池仲礼和江氏不知道秦王府的大管家此番前来池府,所谓何事,但是,这也丝毫不能阻止她们对于秦王府大管家此行的看重。
池仲礼和江氏匆匆来到前厅的时候,秦王府的大管家,已经开始进茶了。
奇怪的却是,此行却不止是秦王府的大管家自己过来的,与她同性的,还有一个身子笔挺,面目英俊,脸上始终挂着温润笑意,身穿黑色锦服的,刚到加冠之年的男子。
池仲礼看到这人的时候,却是止不住瞳孔微缩了两下。
在官场中混的,跟在几位王爷和皇子身边的得用人,是谁都要知道的。
而眼前这黑衣青年,池仲礼当先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时常跟在秦王身后,据说是代替秦王处理秦王府上一些无关紧要的差事的墨乙。
这人在秦王府的身份,虽然比不上秦王府的大管家贵重,然而,却当真是秦王秦承嗣身边的心腹大将。
且还能帮助秦王处理政务,这才真是个深藏不漏的。
池仲礼看到墨乙,面上的神情不由更加郑重了一点。
跟着大管家秦伯前来池府送礼
的墨乙,自然没有错过池仲礼看见他后,面上的神色更加肃穆的有些严正以待了,一时间不免有些讪讪。
他这是来送礼的,当真不是来找事儿的。
本来此番前来池府,是不需要墨乙亲自过来的,谁知道他那主子神来一笔,这两天兴奋的过了头了,竟然让他妻子跑一趟。
好吧,他是可以理解主子终于“转正”的心情。
可是,送个礼而已,连他这心腹大将都派过来了。他不嫌弃小题大做,就当真不担心池府这两夫妻会不自在?
池仲礼和江氏进了待客的花厅,一时间。四人也是都殷切而又颇为亲近的见了礼。
池仲礼对秦王府大管家和墨乙的态度足够重视,即便看见两人面上都是笑盈盈的,丝毫没有恼意。但是,他们的一个庶女侄女赐婚给了秦王,这,这当真是有损秦王府的脸面啊。
池仲礼是做好了秦王府来找茬的准备的,倒是没想到。这两个在秦王度举足轻重的人物,竟是来……送礼的?
池仲礼和江氏的脑子。瞬间都有些转不过来弯儿了。
他们都觉得,剧情不该这样演进啊。
虽说后来他们也都知道,是秦王点了头,弘远帝才会将五丫头赐婚给他的。
可是。秦王难道不是迫于无奈才同意这桩婚事的么?
池仲礼和江氏一时间更是有些晕头转向了。
而这时,秦王府的大管家秦伯,却是又笑的宛若一个弥勒佛一般,与池仲礼道:“今日前来贵府,乃是奉了王爷之令,前来给亲家送些礼仪和秦王府封地上的土特产。”
很是妥帖的,双手将礼单呈给池仲礼看。
池仲礼晕晕乎乎的,接过那足有账册厚的一本礼单,回过神后。只觉得手中这东西烫手的紧。
他连说几句“不敢,不敢。”话说的很是委婉和气,语气却是有些控制不住的僵硬;就连英俊的面容。此刻也绷得紧的,好似脸上的肌肉都在隐隐颤动。
老管家乃是秦承嗣祖父身边的副将,后来因为在一次战役中受了重伤,才退役回秦王府当了管家。
如今,别说秦承嗣的祖父早就做了古了,就连秦承嗣的父亲都已经死了十八年了。
老管家在秦王府可以说是历经三任主子了。也是将秦承嗣当亲孙子看,亲自守护着他长大的。
可就是这样一个辈分高、分量重的人物。连秦承嗣称呼他,都要唤上一句“秦伯”,竟是两手给他们奉礼单的?
池仲礼更觉得头大。
他只顾着有些不敢置信了,却是来不及去打开那厚厚一本礼单去看。
秦伯雷厉风行的将自己的事情做完了,墨乙嘴角抽搐两下,便也将放在他身侧小几上的匣子捧过去,递给江氏道:“这是我们主子送给五姑娘的一些小玩意儿,这厢就麻烦三夫人转交了。”
江氏也是晕晕乎乎的就将那匣子接了过来。
入手还不觉得那匣子有多重,可等到墨乙送了手后,江氏一个没抓稳,那匣子往一侧一番,却是差点被摔下去。
江氏尴尬,慌忙身后去抓,而墨乙也好似早就猜想到她会有此动作一般,在那匣子往下翻时,便手疾眼快的将匣子又接了过去。
转而,又笑的一脸和气的交给江氏:“东西有些重,劳累三夫人了。”
“不敢,不敢……”
江氏面上神色微囧,这次心里有了谱,东西倒是也接的顺畅。
但是,即便江氏用了大力气去接纳匣子,入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当真不知道这里边是不是塞了一块儿石头,不然,哪至于这么重啊?她都快要搬不动了。
江氏将匣子放在身侧小几上,而此时,彻底回过神来的池仲礼,却是已经和秦伯说上了话。
两人寒暄着,话题没有说的多深入,看起来双方却是都其乐融融。
墨乙听着话,不时插句嘴,一时间,僵硬的气氛倒是更加融洽起来。
多难过墨乙注意到,池仲礼和江氏面上的神情,在不自不觉中终于舒缓了下来后,也是忍不住哭笑不得的在心里感叹。
他们那主子,那真是兴奋的没了主张了,要不,那至于办出这么出风头的事儿啊?
给池府送礼?
啧,看看他们穿街过巷抬过来的那十几个巷子,怕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是来下聘礼的吧?
不过,若是单从“礼物”的贵重上来说,这次送来的贺礼,即便当做聘礼也是足够的了。
外边那十几个大箱子就先且不说了,最重要的还是方才他递给江氏的匣子。
那匣子里不是别的东西。却都是一些水头上好的红宝石、帝王绿翡翠等原石,和一些千金难买的东珠、南珠、碧玺、紫瑛石,玛瑙等物。
这些东西。多用于镶嵌在女子打造的首饰头面上,最是金贵体面不过。
说是借江氏的手送给池玲珑的,可是,天知道,池玲珑现在还在秦王府住的好好的。
所以,这东西
,实际上便是主子财大气粗给江氏和府里那姑娘玩的罢了。
嗯。按照主子的话说,这是“酬谢”他们之前那般拥护他未婚妻的酬金!!
秦伯和墨乙在池府中呆了足有半个时辰。两人才在池仲礼和江氏的亲自相送中,回了秦王府。
而终于送走了秦伯和墨乙的池仲礼和江氏,回了花厅后,才又想起秦伯和墨乙送的礼来。不由也就拿着那礼单细细翻看起来。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即便财大气粗如江氏,却也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这,这哪里是秦王封地上的土特产啊?
怎么她就从来没听说过,大兴年间的古董大荷叶式粉彩牡丹纹瓷瓶,炉钧青金蓝八楞弦纹瓶和缠枝莲花小瓷罐,什么时候就成了秦王府封地的特产了?
这些还不算。
看看下边这些,景泰蓝三足象鼻香炉。琦寿长春白石盆景,紫檀座掐丝珐琅兽耳炉,半透明刺木香菊轻罗菱扇。掐丝珐琅的西瓜形漱盆,各种番邦进贡的沉水香、木宁香、苏合香熏香;媚花奴、天宮巧、紫茉莉胭脂水粉;还有什么天水碧,月华锦,牡丹穿花绸等绸缎布匹……
这哪里是来送礼的啊,这根本就是来下聘的吧!
江氏吃惊的将双眸都瞪圆了,而当她想起来。她从墨乙手中接过的那匣子时,一时间更是觉得胆战心惊。
秦王府送来的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江氏面色纠结。池仲礼也头痛的与她道:“左右都已经收了,你且打开看看吧。”
江氏“唉”了一声,随即,也就将桌上放着的那紫檀木匣子打了开来。
这一打开不要紧,霎时间珠光宝气全都从匣子中跑了出来。
东珠和南珠温润的光辉,以及红宝石和帝王率翡翠中,那灵透的好似还在缓缓流动的水色,江氏看了只觉得心疼肉疼。
即便是她母亲攒了一辈子的私库,好东西也是连着匣子里的一半都没有的。
“相公,这,这……”将是此刻更是六神无主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若是这些东西,果真就是些普通的土特产且还罢了,可是,这些可全都是历久弥新的古董和御赐的贡品。
这要是放在平常人家,都很不嫩当成传家宝,留给子孙后代。可是,秦王竟是一把就送了,还一下就送了这么多?
江氏此刻当真不知道该哭该笑;同样,也是猜不到,秦王此举到底是何意了。
江氏想不透这些,便也开口讲心中的疑惑问池仲礼。
池仲礼沉吟片刻,也便又安抚她道:“别多想,兴许当真就如太后娘娘所言,秦王乃是看重了五丫头的长相呢。”
又底气不足的说一句,“兴许,这些古董珠宝在咱们眼中贵重,在秦王府却是不值一提呢?
唉,你且别多想了。左右,车到山前必有路,秦王既说这些东西都是送与五丫头的,你便拿去给五丫头收好吧。”
江氏迟疑的应了一声“唉”后,池仲礼便也又补充似地说了一句,“不管如何,这段时间且把五丫头看好了,若是没有其他事,就让五丫头先且别回影梅庵了。”
江氏心神陡然一跳,和池仲礼对视一眼,也是看出了池仲礼眸中的隐忧和担心。
是啊,五丫头现在是秦王的未婚妻了,很荣光是一方面;但是,秦王可是已经克死了五个未婚妻了……
江氏想到这里,也是愈发觉得,回了梧桐院后,要为五丫头再多陪四个丫头两个婆子,将她牢牢的看好了。
不然,这若是一个看不住人,让五丫头吹了风,或是一个不慎滑落到湖里。
这,这可真就是一切都玩完了。
江氏一想到秦王克妻的名声。再一想想,外边现在都在拿池玲珑何时会“暴毙”打赌,便也愈发觉得心神不安。
因而。当下也是没有心情和池仲礼说其他的了;就连接受了这么多重礼的惶恐和忐忑,好似在瞬间也都消散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