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回来。”
说着转身去了西大殿。进了温泉浴池,不过眨眼功夫,觉得身上暖了。立即起身回了内室。
池玲珑此时还眼巴巴的等着他,她眼睛都酸涩了。困的很,可有些事情憋在心里不吐不快,她很想知道刚才墨乙给他说了什么的。
池玲珑是这么想的,等秦承嗣上床,侧身搂着她后,她也又哑着嗓子问他,“是不是明天七皇子的婚礼上,会有什么问题?”
“别多想,快睡吧,以往这个时辰你都睡着了。”
“你不告诉我墨乙刚才给你说了什么,我睡不着啊。”往秦承嗣怀中钻了钻,肚子都顶着秦承嗣了,秦承嗣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往后一移身子,惹得池玲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她先说了句,“你动作那么快干什么啊?我这是肚子,又不是纸糊的灯笼,你碰几下也不会破的啊。”
秦承嗣哭笑不得的训她“胡说八道”,池玲珑就又嘻嘻笑着说,“好了,我不胡说了,但你要告诉我,墨乙刚才到底和你说了什么么?不然,我一直想着这事儿,怎么可能睡的着么?”
七皇子,婚宴……
池玲珑绞尽脑汁的回忆着“池玲珑”的记忆,可是,想来想去,还是没有从中得出什么她想要的答案。
不过,又仔细想,往深里想,池玲珑微蹙着眉头,她确定上一世七皇子婚宴上,好似确实没什么不妥啊,应该很正常的。
莫不是刚才墨乙给秦承嗣回报的事情,和七皇子无关?
和七皇子无关,那又会和谁有关?大皇子?二皇子?五皇子?太子?再或者是十皇子?
池玲珑条件反射就觉得可能是跟着几位皇子有关。
当然,这其中,十皇子的可能性似乎更大一些,毕竟,池玲珑至今还记着秦承嗣早些时日给她说过的话呢。
他说让十皇子受惩、卫国公一系失宠乃是第一步,且不会让十皇子去南疆。
那他怎样才能不让十皇子去南疆?他给十皇子准备的“正餐”又是什么?
池玲珑想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她倒是在“池玲珑”的记忆中,翻出了十皇子上辈子的下场,据谣言说,乃是在宫里玩死了两个面皮白净的小太监,且被陛下亲眼目睹了,一怒之下将他罚去南疆的。
而十皇子为表不服,竟大逆不道的直接逼宫了……
逼宫,逼宫,池玲珑手脚发颤,嘴唇都有些哆嗦了。
她心惊肉跳的想着,事情不会真的进行到这一步了吧?
可是,让她再想想,十皇子逼宫大概应在除夕宫宴上进行的,可不该提前到七皇子婚宴上啊……l
☆、410 逼宫
池玲珑原本还觉得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终究还是发生了。
就在七皇子大婚的宴席上,十皇子竟公然逼宫了!!!
七皇子的婚宴池玲珑是没有过去参加的,毕竟她现在肚子已经很大了,为防有人暗中动手脚,让她不慎流产,再者也是怕冲撞了新嫁娘,因而,不仅当初太子殿下的大婚宴她没有参加,七皇子的娶妻宴她也同样没有出席。
也幸好她没有过去凑热闹,不然,怕是肚中这一胎也凶多吉少。
池玲珑听说十皇子逼宫这一消息时,已经是深夜了。
当时她久等秦承嗣不来,困劲儿上来了,就顾自躺床上睡了过去。
半夜中突然惊醒,耳畔好似还响着气势磅礴、铺天盖地的铁马声,池玲珑大汗淋漓的从梦中惊醒,一个挺身坐起来。
时间已是三更,周围一片寂静,连虫吟的声音都微弱不可闻,可刚才在睡梦中感知到的那惊天动地的兵戈碰撞声,似乎还在耳畔。
池玲珑狠狠舒了口气,摸着身侧床铺的温度,她身边的床铺没有一点压痕,也没有丝毫温度,显见是秦承嗣到现如今也还没有回来。
池玲珑敏锐的觉得有什么不地方不对劲,就唤了碧月和七月进来询问。
不问不知道,一问当真把她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据那两丫头回报,说是秦承嗣至今确实还未归。
那两丫头面色镇定,神情却有些不自然,被池玲珑几番威逼询问,才将不久前发生在七皇子府上的那件“逼宫”大事讲了出来。
十皇子确实逼宫了。就在七皇子和七皇子妃拜过天地,宾客入席宴饮后不久,数不清的黑衣人从外边蜂拥而至。
叛军的涌入让所有前来参加宴席的朝臣和贵妇俱都惊恐不已,现场成了一团乱麻,尖叫声和哭喊声比外边的厮杀声更加震天响亮。
弘远帝此时还没有离去,因为存了心要给七皇子做脸,他在七皇子和七皇子妃拜完天地后。还和华德妃一道留下来吃了一杯水酒。原是准备这就离去的,谁料十皇子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皇帝见到以十皇子为首的一群浪荡公子哥,竟人人身披铠甲。头戴红缨,口喊“清君侧”之名出现在他面前,要将他捆缚下位时,气怒攻心。几乎当场呕出
血来。
弘远帝倒是丝毫不乱,当了将近三十年的帝王。虽则开始时气怒的昏了头脑,之后却也急声厉斥十皇子谋逆不义等诸多大罪。
十皇子倒也一板正经的认了,可是,他认了又如何。整个宫廷现在都已经在他的掌控中了,他马上就要当皇帝了,即便他是逼宫篡位的。青史中留下的名声肯定不好,后世人对他的评论也肯定褒贬不一。但是,这又能怎样?
十皇子非常清楚,史书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那么,只要他赢了,只要他是最终的胜利者,史书要写成什么样儿不都得看他的意思?
且如果不趁此良机逼宫,难道真要等到身上棍伤痊愈,被发配到南疆那等不毛之地,终身不得入京?
南疆那等满布瘴气和蛊虫,且还寸草不生的地方,是发配十恶不赦之徒,以及犯罪朝官及其家眷的所在地,缺衣少穿的,根本就是另一个监狱,他堂堂皇子,身负皇命,浑身紫气将成,如何能去那等地方了此残生?
十皇子是做足了准备才来谋反的,现如今皇宫四个城门的守卫军,要么被他的人调开,要么被乱刀砍死,要么慌乱带兵逃出,再不就是已经被捆缚关押起来。
换句话说,他已经控制了整个皇宫,不仅如此,便连现如今七皇子所里所有朝臣勋贵、皇子王孙都在他的掌控中。
因为他今晨在七皇子所里的饮用水井里,下了足足一麻袋的迷药,且在今日所有的酒水了,都下了足可让人丧失体力的软筋散,算着时间,现在众人身上的药效应该都发作了。
果然,就在十皇子趾高气扬的,阴笑着将这一消息告知给弘远帝时,前方宴席上,已经传来许多桌椅翻到,人滚落地的“砰砰”声,弘远帝脚一软后退两步,明显也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不适,不由更加恼恨愤怒的瞪着十皇子,口骂“腻子!”
十皇子此刻却无暇顾及弘远帝的怒骂呵斥,他已经连声吩咐人手将现场诸人捆绑压下。
他今天出手就是占着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的优势,才可成事的,其实他现在手里的人少得很,不过万余名杂牌军,若是不趁着这会儿时间,将现场所有勋贵都捏在手里,那等稍后忠勇侯池仲远,闻讯带着将近二十万京畿守备营的大军攻进来,他也只剩下死路一条。
十皇子手下闻命去绑人,一时间,尚且还保持清醒的御林军,以及诸多武官和侍卫们全都动了起来,弘远帝在身边人的护持下节节后退,七皇子所里在此时已经血流成河。
厮杀声传遍了整座皇城,在救兵到来时,七皇子所里已经死伤一片。
弘远帝身上也被人趁乱射中一箭,若非慌乱中有人救驾,将他推开,那箭矢就不止是射中他的胳膊那么简单,怕是已经刺中心脏,他已经死在当下。
不知是谁拿着火把点着了后柴房,瞬时间,整座皇子所里都陷入了火海汪洋。
滔天的大火及时吸引来京都所有配军,也将即将成事的十皇子一行人骇的面无人色。
十皇子等人知道皇宫里火龙肆虐,皇宫上方浓烟滚滚,火光一片,肯定会第一时间引来多方关注,若是兵士来的多了,今日说不定自己就得葬身于此,考虑到这一点。参与叛乱的几个贵公子哥,脸色都没了人色,当时就想举手投降。
可是,在十皇子的厉声呵斥中,他们清醒了头脑,也更明确的认识到,既然已经迈出了第一步。那接下来等着他们的。要不就是从龙之功、一世荣华,要不就是命丧当场、尸骨无存。
有了这个认知,众人也都杀红了眼。
可是。十皇子的一万杂牌军,又如何能抵挡的了几十万正规军?
池仲远来的很快,几乎是在皇宫起火的当下,他已经赶到了宫门口。十皇子被结结实实捆了个正着,同时被押解起来的。还有被十皇子撺掇,被“从龙之功”之功这四个字迷了眼的十余名世家子。
弘远二十七年十皇子逼宫一事,来的莫名其妙,也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结束。
这事情闹得一晚上不停歇。整座皇城里将近一夜时间到处都响着兵戈铁马声。
京都里的百姓也都被连番的厮杀声惊动了,醒来后在自家小院里看到遥远的皇宫里红光一片,冒着滚滚浓烟。再听一听街头上全是铺天盖地、排山倒海一样的轰鸣声,好似脚下的土地都被震动的开始晃动起来。京都百姓们连睡觉都不敢了。
可是,在这当口,更不敢离开家门,到街头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甚至连点亮屋中的蜡烛都不敢,只能这样战战兢兢的过了一夜。
弘远帝被救出后,当即下令将所有乱军捆缚,否则杀无赦;同时,将所有参与动乱的世家子的人家俱都打了天牢,明日再审。
至于叛军主谋十皇子,直接剥下他的盔甲,单独下狱,只等弘远帝发落。
整个京都在这一夜后,几乎又成了一座死城,寂静的没有一点人声,可是,这时候的气氛是压抑的,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京都的菜市口,又要血流成河了。
池玲珑睡不着觉,听了碧月和七月的回话后
,微蹙了眉头,也在两个丫头劝阻无效中,穿上了小袄,披着披风,走出门去,站在院子里,看着远处皇宫的方向。
皇宫里的大火应该是还未扑灭,上边还冒着的滚滚浓烟,在这漆黑的暗夜中,那个方向火光一闪一闪的,就像是一头狰狞的凶兽,眼睛中闪着凶光,他张开了嘴巴,俯视着这人世间,好似随时要将人吞噬干净。
“王妃,且回去休息吧,夜凉的很,你还怀着身子呢,不为自己想想,也要想想您肚中的小郡王啊。咱们还是回屋去吧,主子肯定不会有事的……”
池玲珑在院中站了一会儿,感觉着天地间刺骨的寒意,最后,还是在几个丫头的劝说下回了内室,然而,后半夜到底没有再阖过眼。
池玲珑这厢睡不着觉,距离秦王府好几条街远的忠勇侯府中,九姑娘池明纾也站在院子里,看着皇宫里的滔天大火,听着街道上滚滚而来的铁马兵戈声,冷的收紧了身上的大氅,还是觉得凉意一点点的窜上身体,侵入到骨子里,冻的她无论如何搓手取暖,手上也冰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绿萝见她冻的浑身发抖,就压低声音,小声的劝着说,“姑娘,赶紧回屋吧。不管宫里发生了何事,总归也碍不着咱们什么,这天都快亮了,您且回屋再睡会吧。”
池明纾浑身冰冷的如置身冰窖,她多想告诉身边的绿萝一句,“这事情怎么会碍不着咱们?这是大魏国内动乱开始的征兆啊!”
她仅有的一点侥幸之心在此时被打碎的干净,连十皇子都逼宫了,距离京都所有勋贵妇人殉国之日,还远么?l
☆、411 发落
秦承嗣是在七皇子大婚后第三天,才又回到秦王府的,而此时,有关十皇子谋逆犯上、逼宫作乱一事,已经查的水落石出。
主谋自然是十皇子,这一点毋庸置疑;至于从犯,那可就多了,譬如显国公府的世子爷陈显,左相周正道家的四公子周世锦,大理寺少卿的嫡幼子魏绍明,华盖殿大学士的三孙子常融德,等等诸人……
这一连串的勋贵世家子的名字列出来,可是囊括了现在朝中所有势力。
别说左、右相都牵涉其中,便连勋贵世家和清流文人都一网打尽,委实可以称得上是弘远帝登基以来,所发生的,涉案人员牵涉最广的一次叛乱。
当然,当这些参与谋乱的名单被上缴到弘远帝面前,谣言并传出皇宫,池玲珑闻言后,虽然没有在现场,却已足可以想象弘远帝当时脸上的表情会有多精彩。
能不精彩么?
文武大臣,勋贵清流,几乎全都和涉案人员有或大或小的关系。
根深蒂固的勋贵人家就是这点不好,几乎和谁家都沾亲带故,这要是下了狠心惩罚,怕是朝堂最起码要空出三分之二的位置,大魏国都得乱套;可若要是只简单的给个教训,不能杀鸡儆猴,他剩下那几个儿子若一个不顺心,都有恃无恐的像十皇子这个孽子学习,他的皇位还要不要坐了?
弘远帝急火攻心,连着几天没下来龙床,这可是让诸位朝臣惶恐不已,尤其是和涉案的公子哥们关系亲厚的人家,此时更是跪在弘远帝的寝宫前。开始诚惶诚恐的请罪。
可是,此时在请罪,多少都有些晚了。
早都干么去了,若是能教养好自己的儿子外甥,何至于会发生这等足可以诛九族的恶事?
弘远帝接连三天没有上早朝,整个人也在这几天,更像是一只喷火龙一样。见谁都喷。
不仅是跪在寝宫外的诸位朝臣。没有得到丝毫谅解,反倒被弘远帝念着祖宗十八代,狠狠斥责一顿。便连前来请罪的七皇子和华德妃同样没落着好。
七皇子很冤枉,毕竟喜庆的婚礼上染了血光,导致连洞房都没成,他才是这场“逼宫”案中。损害最大的一个。
可再一想到,他那婚礼弘远帝会出席。完全是他母妃说了几句含糊不清的话,这才招来了皇帝,才让十皇子抓住了可趁之机,发动了这一场叛乱。七皇子也苦笑至极,只能跟着华德妃来请罪,可想而知气头上的弘远帝会说什么刻薄话出来。
以至于最后华德妃离开时。整个人都踉跄的走不稳步了,回了寝宫后。自此除了初一、十五给太后请安,再不出寝宫们一步,可算是经此一事,彻底裹足不前,在佛堂长跪不起了。
华德妃和七皇子没落着好,这若是放在以前,后宫的妃嫔看着热闹,私下里可要笑破肚皮了。
然而,此时,卫淑妃和大皇子一系彻底慌了头脑,被十皇子连累的不轻,也发动所有势力请罪,想让十皇子能被从轻发落,想让她们这一系的势力,能在此次动乱中,受最少的损伤,不求能全身而退,但是最好也不要被扒皮抽血,落得几年时间恢复不了元气。
卫淑妃和大皇子很忙,二皇子和五皇子以及太子三派势力,都保持观望状态,不敢过分插足十皇子谋反一事,同样,更不敢和卫淑妃及大皇子走的近了,以免被牵连上。
这三派势力的母妃,包括皇后在内,俱都闭门不出,闻到风声的后宫诸妃嫔,也有样学样
,老老实实呆在自己寝宫中修身养性,连一句多余的废话都不敢说。
后宫中唯一一个可以顶着弘远帝的怒火说话的,自然是太后娘娘,可惜,当太后亲眼目睹了七皇子大婚那天,皇帝身上的满身血污,听说了十皇子谋反作乱一事后,也是又急又怒,直接昏死过去。
太后醒来,倒是有心要保十皇子,毕竟是亲孙子,虽说皇家无亲情,可那孙子到底是她看着长大的。
十皇子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在太后看来,肯定是受了其余世家子的撺掇,便也以此为由,要求皇帝轻惩十皇子,好给大皇子、卫淑妃,以及卫国公府留些脸面。
皇帝当时没说话,可当太后随后听说,弘远帝竟顾自做主,将十皇子贬为庶民,赐鸩酒一杯处死之后,太后娘娘受刺激受大了,自此躺在床上再起不来身。
据太医诊脉说,太后娘娘多次受惊,此番已有中风之兆,若是不能安心静养,接下来情况怕是不大好。
太后去静养了,十皇子被赐死的命令到底是收回了,只因为卫淑妃哭天抢地在弘远帝寝宫前跪了两天两夜,直到疲劳过度、身心受损昏迷过去,又有大皇子和早已年迈的老卫国公跪地请罪,看在这几十年的夫妻情分上,和老卫国公为国鞠躬尽瘁几十年,兢兢业业的办差的份儿上,弘远帝到底收回了成命。
然则,十皇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到底还是被贬成庶民,另,将十皇子押解到皇陵守墓,终身不得出。
十皇子连夜被禁军押送出京都,至于其余参与谋反的世家公子和朝臣子嗣,却没他这么好命了,虽没有被诛灭九族,牵连所有亲朋友人,然而,弘远帝也下了“斩立决”的命令,灭了他们一族之人,午时三刻在菜市口行刑问斩,秦王亲自监斩。
这场叛乱中,另有两人侥幸逃生,一人乃是显国公府的世子爷陈显,另一人便是左相周正道的四公子周世锦。
这两人之所以能活命下来,一来是因为陈显乃显国公独子,他至今未成亲,更别提为显国公府延续子嗣了,弘远帝看在显国公年已老迈。且侍主至忠至诚的份儿上,不忍显国公府绝嗣,饶了陈显一命,却将显国公府的爵位连贬两级,成了显伯府。
至于周世锦,因为左相周正道这些年来在政事上多有建树,堪为一代良相。协助弘远帝处理朝政从未有误。为表嘉奖,且不抄家灭族,只让周正道辞官还乡。子孙后代三代内不准人仕。
据说左相周正道接到圣旨后,当堂哭泣谢了皇恩,但孽子不可留,左相到底大义灭亲。亲自刺死其子,言道“不能留其霍乱世人”。又有自愧教子不当,愿散尽家财,今后广做善事,回归住宅后。愿教书育人以慰皇恩。
整个京都在一夜间风起云涌,在京城百姓闻讯后,私下里悄悄议论皇帝不愧为明君时。又有人赞颂当今天子乃仁君圣主。
其主要表现便在看重老臣,宽待显伯府和左相周正道的事情上。
其实这些百姓还是很疑惑的。毕竟,在他们看来,左相确实堪为一代良相,这些年来在民间声誉极高,他被陛下宽恕,没有诛族乃是人之常情;且左相也确实公正严明,虽然他教子无方,让四公子犯下谋逆之罪,但是,左相后来可是大义灭亲了。
这样申明正义的好相国,在百姓们看来,哪怕皇帝给他再大的恩惠,都是值当的。
但是,左相且还罢了,他这些年来的功绩,足够保全全家性命,留一个善终,可显国公府又是凭什么?
难道就因为陈显是独子,就因为他是勋贵子嗣,就合该从谋逆大罪中从容脱身?
陛下不诛灭显国公府一族且还罢了,竟只是简单的降爵,就将陈显谋逆一事糊弄过去,且还没有剥夺他身上的世子之位,也没有下令他今后不得入朝为官?
呵,呵呵,才说陛下是明君圣主,可是陛下竟如此区别对待十皇子逼宫案的主力陈显,他是眼瞎了么?
京都百姓未免愤愤不平,可也只是敢在心里暗自嘀咕,却不敢说出口来,他们好奇的不得了,然而,京都的勋贵府邸,比他们更好奇。
在京都的勋贵们看来,弘远帝是绝对不待见他们这些根深蒂固的老派豪门的,只因为勋贵世家盘根错节,在朝堂上,很多证见都和弘远帝相悖,让陛下很多条令都无法顺利实施;但凡能触动他们利益的政策,也肯定要被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