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孙琉璃身上常有玉瓶出没。
孙琉璃手中这玉瓶中装的是药膏。涂抹一些在刚生产过的产妇肚皮上,配合特殊指法和按摩,可以让松弛的皮肤快些恢复紧绷和生产之前的细腻光滑,当然,更重要的是可以去除妊娠纹,乃是产妇在短期内美容瘦身的最好东西。
这玉瓶中的膏药千金难买,若是别的贵妇碰上了。怕都要喜极而泣了。偏池玲珑怕疼,虽然两次生产后,孙琉璃在她坐月子时。每天都要过来给她按摩,池玲珑还是忍不住怨念。
真的很疼很疼很疼啊……
一边老实规矩的解开衣衫,将还微有些小肉的腹部露出来,任由表姐荼毒。池玲珑还忍不住和小心翼翼和表姐打商量说,“表姐。今天涂过,明天就不涂了好不好?你看你也都累了一个月来,整天操心完那四个小的,还得操心我这个大的。多辛苦。明天就不涂抹药膏了吧?”
其实池玲珑最想说的是,她身上的恶露经过表姐一个月的按压,几乎已经没有了。所以,就不用每天这么惨无人道的荼毒她的肚皮了吧?
被人用着力气按压腹部。虽说她知道那都是为她好,但是,那感觉实在太销魂了,她多一天都不想忍。
池玲珑心里碎碎念,面上却装出一副最真挚不过的模样,这模样要是小勺子在跟前绝对被骗,可惜,孙琉璃也只是似笑非笑的斜睨她一眼,随后……手下猛的用力,惹得池玲珑嗷嗷叫的要疼死了。
池玲珑疼的泪眼汪汪,孙琉璃却是又抛给她一道冷嗤,说着,“别在我跟前耍小心思,就你那点伎俩,我都不愿意看一眼。不愿意和你计较吧,你还装上了。”
没好气的继续训斥她说,“嫌疼不爱让我给你弄了是不是?哼,这也就你了,换个人敢这样不识抬举又没心没肺,你看我直接上耳光扇她。”
又冷着声说,“扇她我都嫌手疼,这样不知好歹的,就该丢出去喂狗。”
池玲珑:“……”感觉自己好像捅了马蜂窝,所以现在要肿麽办?
池玲珑觉得表姐这会儿回话火气极大,她没怎么惹她啊,之前也说过多次“体谅她劳累,不愿意继续被按摩”,可早先表姐不都直接施舍给她一个白眼么?怎么今天表姐就狂化了?
这啪啪啪一串丢出来,表姐这又是受什么刺激了。
想到刺激脑中随之想起乾世子,想起乾世子就想起表姐至今还是个大龄未婚女人,所以,阴阳失调什么的,表姐这是提前进入更年期了吧?
池玲珑不敢再说话,孙琉璃也一边给她肚皮上涂抹按压着,一边顾自想着自己的事情。
听说温酒叔叔找过来了……
孙琉璃在致远斋中忙活了好长时间,最后又去西厢房陪伴三胞胎说了会儿话,才又转身回了玉澜堂。
从致远斋通往玉澜堂的道路上,孙琉璃走的尤其慢。
她步伐凌乱无序,让身后跟着的千娇百媚心有诧异,不知姑娘今天这是怎么了?
千娇和百媚都是孤儿,是被孙无极救了性命,又经过一段时间调教,才放在孙琉璃身边供她使唤的。
她们从六岁就跟在孙琉璃身边,当时孙琉璃也只是个五、六岁的小姑娘,至如今,主三人仆情分已经足有十五载。
十五年来,千娇和百媚从两个一无是处的丫头,成了孙琉璃的心腹,可想而知主仆三人这些年的情分有多好。
她们对孙琉璃忠心,成了她的左膀右臂,见识过她年幼时的叛逆和张扬,同样也亲眼目睹了她多次蜕变,才长成如今的绝代风华。
在千娇百媚眼中,自家的姑娘哪怕是年纪还很小很小时,做事已经很有计较了,她不管做什么事儿都自信十足,永远优雅得体,高高在上的像是养在皇室的公主;即便及笄后,在公子面前难免还会露出小姑娘一样的性情,在接人待物时,她却已经一日胜过一日内敛稳重,足可以掌五十多家店铺所有经营,尚且精力有余。
自家姑娘从小就是个特别能“忍”的,倔强得很,哪怕是小时候因为大字没写好,被公子打了手心,亦或是每年除夕夜的“祭祀”。跪倒膝盖红肿,接连两天走不成路,可千娇和百媚都没有见过自家姑娘这样“失魂落魄”的时候。
姑娘这样魂不守舍,又好似惊弓之鸟一样的作态,实在是……不太像平常的她。
发生了什么她们不知道的事情了么?
千娇百媚蹙眉深思,不知道方才姑娘还好好的,怎么从致远斋出来。就成这副模样了。
刚才姑娘和秦王妃说话的时候。她们也在外边守着呢,两人说话的声音没压低,她们自然将里边的一言一语都听耳里了。可是,那两人的对话丝毫没有问题啊?
千娇和百媚若有所思的对视一眼,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两个丫头眉头不免蹙的更紧了。
千娇看着姑娘一个趔趄。竟是走出了小道,踩在了道路两旁的花圃山。不免心焦的立马拉了一把。
“我没事。”孙琉璃挥开两个丫头的胳膊,看了一眼脚下的路面,又走回了道路
上。
千娇和百媚本有心趁机劝说什么,可一看自家姑娘那空洞洞的眼神。哀切的好似里边在下雨,千娇和百媚立马不说话了。
每年到除夕夜的时候,姑娘和公子的眼神都是这样的。姑娘这是想起族人了么?
作为心腹,千娇和百媚也断断续续的从两位主子有意无意中透漏出的消息。摸清了两人的底细,当然,得知主家的底细后,千娇和百媚完全都懵了。
然那时她们已经完全忠心于两人了,自然不可能做出什么背主的事情,可对于主子家的灭门之事……到底是什么又勾起了姑娘的伤心事的啊?
千娇和百媚咬着下唇闷闷的跟在孙琉璃身后走路,孙琉璃无意识的迈着步,眸光看着前方,眼神却空洞而死寂,视线也茫然的没有任何焦点。
孙琉璃想起方才身边暗卫告知她的那个人名,——温酒……
温酒找来了,时隔十五年,温酒叔叔竟还活着;可既然还活着,为何直到现在才找到他们兄妹两?早在他们兄妹最需要他的时候不出现,现在又找回来还有什么意义?
想起温酒这个熟悉而陌生的人名,孙琉璃就感觉一股之心刺骨的疼,若非年幼时的记忆太刻骨铭心,那场大火在她的灵魂中都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迹,时隔十五年,她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温酒是谁的。
可事实却是,在暗卫告知她那个人名后,尘封了十几年的记忆全都如破笼而出的恶魔一样,瞬间从地狱深渊中跑出来,紧紧的缠绕住她。
温酒,那曾是父亲身边的管家,是拉着她和哥哥的手,每日送他们上学堂的,往日最喜欢的小酒叔叔。
他是颛孙氏的家生子,祖祖辈辈都被颛孙氏的当家老祖宗看重,委以重任,代管颛孙氏在桃溪谷的所有对外事宜,是为大管家。
而在灭门惨案发生的当晚,她和哥哥在漫天厮杀声中,被最先反应过来的父亲趁乱塞进邻近宗祠的密道,在地道们关上的最后一刹那,她和哥哥明明听到,祖父让温酒带琳琅姐姐和无痕、无聿哥哥两个堂兄从近处密道脱身。
可结果呢,等她和哥哥在灭门整半月后,又胆战心惊的从密道偷偷跑回桃溪谷的时候,整个桃溪谷已经被染成了漫天血腥。
往日的青山翠柏不见了,四季常开的奇珍花卉不见了,所有地方都成了猩红色。
她永远不能忘记那日白天所见到的场景,明明天是蓝的,云彩的是白的,可在她眼中,所有东西都成了染血的红。
到处都是残缺不全的死尸,残肢断骸遍布了整个桃溪谷,她和哥哥在被鹰鹫啄食的不成样子的尸体中,找到了被砍了头的母亲,被一刀捅死的父亲,被一剑封喉的祖父……
所有人都死了,便连他们以为会逃出生天的,才刚过完七岁生日的琳琅堂姐,以及无痕、无聿两位堂兄,也都被拦腰截断。
再凶残没有的死法,颛孙家全族老小,除了她和哥哥,以及那日因为和祖父闹别扭,不喜欢他给自己挑选的未婚夫,因而使性子没有去宗祠的小姑姑,其余人全死了。
不,其实不能说全都死了,因为事实上还有两个人是失踪了的。
一个便是常被他们以“小酒叔叔”呼之的温酒,他没有完成祖父的临终授命,将堂姐堂兄带出去且不说,连他整个人也消失不见了,连尸体都找不到。
另一个便是那被祖父断言,“脑后生有反骨”的“大姑姑”。
“大姑姑”名唤卿岚,虽然她的名字从了小姑姑那一辈儿的“卿”字,却因为不是祖母所出,乃是个不被颛孙氏宗法所容的“私生子”,而连颛孙的姓氏都没有被冠上,更别提上颛孙氏的族谱了。
颛孙氏的祖宗留下的三条家法规矩中,明确规定了颛孙氏的女子不得与人为妾,否则逐出宗族,同时,男子也终身不得纳妾的规矩。
随之而来的,便是不管是私生子还是庶子庶女,在颛孙氏都是不被承认和认可的。
“大姑姑”卿岚乃是祖父早年游历河山,编写《大魏山河志》时,为避雨在一穷苦渔家暂时栖身,被一妄想泼天锦绣的美貌渔娘看中,下药成事后留下的婴儿。
那下药的渔娘生了女儿后不依不饶,妄图祖父纳她为妾,最终却被几千两银子所惑,欢欢喜喜将亲女脱手,自己又带着金银重新嫁人。
那女婴被安置在桃溪谷,却只被当做一个隐形人对待。
年幼时不懂事,听到桃溪谷中有禁地,不免和堂姐好奇的向身边世仆打探,被关在那院子里的是谁。
世仆却只说,哪里关着的是颛孙氏的罪人,因她被他们的祖爷爷断言,“其脑后生反骨,他日必累及家族,毁颛孙千年传承于一旦”;且又因出身有异,不被颛孙氏传承几千年的宗法规矩所容,为颛孙氏所弃。
成功从那场灭门惨案中脱身的不过五人,她和哥哥不是凶手,小姑姑从小被家里娇养长大,幼承庭训,是最出色的世家女,且她心地纯善,因会医术,平日在桃溪谷看到受伤的鸟雀小兽,都要捡回来医治,根本不可能暗害父母族人。
不是他们三个,所谓颛孙氏的灭门之敌,只剩下两个可疑人选……l
☆、442 杀父之仇
孙琉璃漫不经心的移步到玉澜堂院门口时,太阳已经西斜了。
春季的白天虽在逐步延长,日落的时间也往后推辞不少,但是,今天的白日好似特别短,天也黑的特别早。
她从致远斋出来时,犹记得明晃晃的大太阳尚且在西南方位,挂在天上那么耀眼,不料往日只需要半柱香时间就可走完的一条小道,今日竟走了足有半个多时辰,如今已到日落时分。
漫不经心的踏进院子里,姹紫嫣红两人已经快步走过来见礼,孙琉璃目光恍惚的看了两人一眼,问道:“公子呢?”
“公子去了清华苑,足有半个多时辰了。”
“……不是说来客了么?客人呢?”孙琉璃缓缓将这几个字从齿缝儿里挤出来。
嫣红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情绪似乎不大对劲的姑娘一眼,嘴里却非常恭敬的回道:“客人随公子一道出去了,至今也未归。”
“哦。”孙琉璃不知该喜该悲,紧绷的神经线在此刻却倏地一下松散下来。
她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随后也挥手对几个丫头道:“我回房歇会儿,稍后等公子回来了再叫醒我。”
交代完这句话,也不管几个丫头面上忧虑担心的神情,就筋疲力竭一样回房间休息去了。
这厢孙琉璃明明累得头昏脑胀,偏偏躺在床上后,又头脑清明的无论如何睡不着;她在床上来回翻着身,直到天色彻底黑暗下来,眸中还是一片清明。
日头西斜之际,西天布满了绚丽的云霞,孙无极和温酒此刻也正从清华苑书房中走出。抬头恰好看到西边耀目绚丽的彩霞,孙无极眸光都变得乌沉沉的。
他十几年了都见不得这落日的霞光,因为每次看见,脑中便会在瞬间弥漫上黑云压城一样的猩红。
那红色是用他族中三百九十八口人的热血染红的,每念及一次,喉头的血腥都要往上涌动一次。
云淡风轻的拿着帕子将唇角又涌上的鲜血抹掉,孙无极声音低沉的对恭敬侯在他身后的温酒说。“走吧。”
“是。主子。”
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清华苑门口,此刻的清华苑明明到处都布满了人,却死寂的犹如这是一个无人的院落。
天幕变得黑沉。墨乙将书房中的八宝琉璃灯点燃,璀璨的灯光迅速照亮了黑沉书房的每个角落。
“主子,该用晚膳了,你再不回去致远斋。王妃该急了。”
墨乙看着身着黑色劲装,颀长的身子矗立在窗口。整个人身上满布着寂寥和悲戚之色的自家主子,不知该如何劝说。
孙无极方才带来的消息,确实是他们十几年来都没有查到的,可有关那消息的真假。委实让人难以捉摸;若那事儿是假的还罢,若果真是真的……墨乙的拳头的捏紧了,眼神沉沉的看着皇宫的方向。他现在已经预想到秦王府不进则退的后果了。
“传信墨己、墨庚,将钟韩旭密绑入京。”轻飘飘的几个字从窗台前站着的那人口中吐出。却让墨乙忍不住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的又开口唤了一声,“主子。”
墨乙身体倏地紧绷,想起钟韩旭此人,不免连眸子都抑制不住的微缩起来。
钟韩旭不是旁人,却正是在陇西秦家军中,早先势大到连自家主子都不得不忍让三分之人。
钟韩旭早已过了不惑之年,年近五旬,他是早先秦王秦琼身边的心腹,在二十一年前陇西爆发的那场瘟疫中,秦琼及诸多秦家军战士,或战死沙场,或死在瘟疫中,在秦家军中众多“位高权重”将军校尉里,钟韩旭是唯一侥幸存活下来的人。
都说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钟韩旭而立之年之后的福德确实很深厚,那年月,因为秦琼得瘟疫死在陇西边境上,恰逢西域国内有皇子病变,大魏和西域达成一致,同时休战。
秦家军没了主事之人,未免军心不稳,陇西之地兵乱滋生,又有钟韩旭乃是秦王秦琼心腹,弘远帝为了安抚秦家军,同时也是为了对群臣表态——“他无心将秦家军的军权夺回”,便和当时的老太妃商议,将效忠秦王府的钟韩旭,提为了二品征西将军,在小秦王秦承嗣不能主事之前,先暂代秦家军所有军务。
当然,为让老太妃及群臣心安,掌控五十万秦家军的虎符,暂时还是由老太妃代管,直到秦王弱冠之后交给秦承嗣执掌。
这个协议安了朝臣和秦王府老太妃的心,弘远帝在民间得了“明君”的名号,也是由此,钟韩旭就成了秦家军暂代的主事人,且一掌权就是十四年。
钟韩旭此人在已过世的老太妃的评价里,忠心耿直,对秦王府满怀赤诚,是可用之人。
可惜,这世间最易变的就是人心,不管先秦王去逝前钟韩旭此人人品到底如何,在秦承嗣十二岁去陇西秦家军中历练之际,一开始确实没少在钟韩旭手中吃闷亏。
也可能是长期掌权,人的胃口被养大了,也真就把秦
家军当成自己的私军,自己成了五十万军队的最高统治者了,因而,看见秦承嗣来“夺权”,钟韩旭明里暗里没少派人暗杀秦承嗣。
秦承嗣早先确实在钟韩旭手中吃足了暗亏,几次三番也险些没了性命,可惜他命硬,紧要关头总能化险为夷,安然脱身,让钟韩旭没少黑脸。
只是,尽管秦承嗣已然成功在秦家军中立足,手中也掌着可调令全军的虎符,可经由钟韩旭打理了十二年的秦家军,几乎所有高级将领都只认钟韩旭一个将帅。
养大了狗,狗要反过来噬主,这事情在秦承嗣诸人的意料中,因而,自秦承嗣十二岁起。秦家军内部就开始了轰轰烈烈的两方人马对峙之局。
这个局面到现如今也未曾被打破,只因钟韩旭一日还是弘远帝册封的征西将军,他在秦家军中就能占据第二高位,哪怕是秦承嗣,也绝对动不了他。
不然,动了钟韩旭,一来会让弘远帝觉得被臣子落了颜面。之后不定会怎么针对秦王府;二来。钟韩旭到底“临危受命”过,之前十二年也确实代替历代秦王,护的陇西边境安稳。很得陇西之地的民心。
若是秦承嗣一长成就要将他完全驱逐出秦家军,未免有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之嫌,会让战士和百姓们寒心,损及秦王府百年来的威望和美名。造成军民离心,内部分裂。
为防各种万一。钟韩旭还是被留在了秦家军内,且还是任着仅次于秦王之下的征西将军之职。
可惜,若说秦承嗣十二岁之前,钟韩旭这个征西将军还很成气候的话。在秦承嗣满十四岁,驱逐西域大军百丈之外,在边境筑起白骨城后。钟韩旭的气焰已经被完全压下。
秦家军中大换血,也是自那后。秦承嗣才彻底掌握了五十万秦家军。
察觉到钟韩旭有可能是弘远帝的人,这事情也是近两年才有的。
事情不是被秦承嗣和墨乙发觉的,却是被留在陇西镇守的墨己和墨庚惊察的。
在发现这个惊天秘闻后,两人迅速来信,商量让钟韩旭“无声无息暴毙”之道,最善情报分析,心思也最细腻的墨癸却是从这个消息中,更加怀疑起先秦王秦琼的死因来。
确实是死于瘟疫么?
未必吧?!
秦王秦琼的死因早先众人也曾怀疑过,可当时墨葵咨询过秦伯,得来的结果也是,——当时从西域运送过来的秦琼的棺椁,其中之人确实死于瘟疫,那人也确实是秦王秦琼。
由此这个怀疑被迫中断,却也都在众人心里留下抹不去的阴影。
秦王府中诸人愈发怀疑秦琼的死因,是在秦承业乃是“九皇子”这一事情被揭破后。
在几个“墨”看来,弘远帝既然已经无耻到可夺兄弟之妻,将两人“奸生子”设法塞入秦王府夺权,为何他就不可能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来?譬如杀了秦琼,让后续这一切都有机会进行下去。
要知道,二十多年前西域犯边,正值秦王妃怀孕之际,那是秦王及秦王妃成亲五载才孕育下子嗣,自然爱重到不舍离开寸步。
秦琼本是上奏皇帝,由秦家军的镇边将军负责战争诸事,却被弘远帝以“这乃是他继位以来第一战,需大胜一场以鼓舞士气,振奋民心”为由,将之劝解到了陇西边境,继而,秦琼得瘟疫死在陇西。
既然秦琼去往西域是被弘远帝劝服的,又有后续的“九皇子”过继这个环节,那中间让秦琼暴毙,这一连串事情可不就顺城一条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