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喝醉了。”温伏看都不看他,头顶四个浴霸灯照着,照得他边搓裤子边额头起汗,“等你醒了就不想了。”
“好吧。”费薄林起身,拿起淋雨放热水,顺道脱了自己的衣服,用水冲洗自己肩上被温伏咬出来的伤口,“醒了我就是个胆小鬼。”
“你不是胆小鬼。”温伏听到这话,洗裤子的动作停下来,眼睛还盯着盆里,平静地反驳,“你只是觉得很多事要日子好起来了才能做,你不想对不起我。”
“那什么才是‘我’认为的好日子?”费薄林举着淋浴问。
“不知道。”温伏手里捏着搓满洗衣粉泡沫的裤子,“我觉得现在就是。只要在一起就很好了。可你似乎不这么想。”
“我怎么想?”
“你想再等等。”
“等到什么时候?”
“也不知道。”温伏盯着灯下的洗衣盆沉思,“不过没关系,我陪着你,多久都可以。”
费薄林盯着温伏光滑的脊背看了会儿,哧地笑了:“你这么给他说好听的话,他又听不到,反正明天起来就忘了。怎么不肯给我说?”
温伏轻哼了一声,接着搓裤子。
费薄林也学着他的样子哼一声,拿淋浴头对准温伏,冒着热气的温水哗啦啦啦淋在温伏的身上。
这是他们的初夜,一觉醒来只有温伏会记得这晚的结局。
寒露深重的凌晨,卫生间里水汽蒸腾。温伏在洗衣服,费薄林在洗温伏。
第83章
吉他的琴弦断了一根,窗外晾着家里唯一一条毯子,背上还有一个带血痂的牙印。
第二天从一阵天旋地转中醒来的费薄林绞尽脑汁也无法把这几件事串联起来。
问温伏,温伏说自己昨晚喝醉了,也不记得。
于是这一桩桩一件件怪事彻底成了这个家解不开的悬案。
唯一能让费薄林确定的是他的酒量他终于愿意承认这个在他身体里毫不存在的东西。如果有机会他应该跟谢一宁和苏昊然还有拍毕业照那晚被他喝光的两听啤酒道歉,一杯就断片不是谢一宁和苏昊然的问题,更不是酒的问题,只是他费薄林的问题。
这使他对自己那天晚上醉酒后的行为再度产生了好奇和怀疑,当他转头询问温伏时温伏却坚持说他酒后看起来一切正常,并无失态的地方。
“方方面面都正常吗?”费薄林问。
听到这话的温伏手上动作难以察觉的微微停顿,随后看朝费薄林的腿上看了一眼,说:“都正常。”
他说这话时正给自己贴创可贴,费薄林走过去,捏着温伏的手指看了看。
温伏的食指指腹有一道很长的划痕,像是昨晚被割伤的,皮下出了一点血珠,现在伤口还没愈合,有一道浅浅的红色裂口。
费薄林很快想到那根断了的琴弦。
“你把弦拉断了?”他一边给温伏贴创可贴一边问。
温伏看看他低垂着的眉眼,又同他一起看向自己的伤口,摇头说:“不记得了。”
看来是真喝醉了,费薄林想,说不定温伏的酒量比他还差。
他不免提醒:“以后出去跟人吃饭别随便喝酒,危险。”
温伏说:“哦。”
从昨晚的事迹来看确实挺危险的。
不过如果一起喝酒的人不是费薄林,温伏觉得这事另当别论,他觉得自己应该不会陷入除费薄林以外的危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