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勒意料之中的看着慕容昕的表情,然后一松手,手脚被捆住的宁卿立刻软软滑倒跌进马车里。
“等我们出了胭脂山,当会完璧归赵。”他勒马前行,两边的蛮人自动让开一条道,赫连凿凿深深的看着他,阿布勒跳下马车,深深行了一礼:“吾王,属下来迟。”
赫连却没有要立刻登上马车的打算,他咬牙切齿的脸上一闪而过惊惧之色:“此番就算回去,也绝不好过。”
“单于只要青山在,还怕没有柴烧?”阿布勒似笑非笑,“而且您的实力仍在,任何敢于觊觎您的人都会好好掂量一下自己。”
赫连的战锤收起来归到一只手上,看了看马车:“里面是谁?这般叫他忌惮——慕容老儿的金枝不成?”
“可比那些数都数不清的金枝宝贵多了。”阿布勒一挥马鞭,马车前行数尺。眼看到嘴的鸭子飞了,几个大烮将士恨不能立刻挥刀上去,但是慕容昕没有动,谁也不敢越过他前面去。
霜风上前一步:“王爷,要不要?”他比了一个追踪的暗语。
“小心,千万不要打草惊蛇。”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那辆马车,还有车架上那两个面容模糊的男人,他们或许正在等着穿过胭脂山,然后在山对面摆上一个布口袋,等着心急如焚的他一头钻进去吧。
那一瞬间的迟疑,让他已经错失了最好的战机,战场之上,瞬息万变,片刻犹豫,便差之千里,他开始从头在脑袋里铺陈北疆的地形,兵力的部署,蛮人的逃窜方向,没有司马的奇兵,快速过了一次,他只得出一个结论:此战已了。
“十年不犯边,十年不扣关。这是赫连单于许下的承诺吗?”他高声问道。
赫连眼睛厉光一闪,朗声笑道:“自然,本单于的话,如同飞出的箭头,绝无回头的道理。”
“赫连单于,出了胭脂山,便要将车中女子依约完璧归还。”
赫连小眼睛瞟了瞟车门,笑道:“自然。”
“既是契约,本王也需要一点约束。”他指着阿布勒,“我要他,留下作为人质。”
赫连面色一变,不待开口,阿布勒已经跳了下来,他将手臂上剩下的绷带扯下来,胡乱绕在手腕上:“这是情理。”
他回头:“单于,您先请,阿布勒迟点再回来。”赫连深深看了他一眼,点头:“也好,你自己小心。”这话已经是极亲切的嘱托了。
“单于不必忧心——只是车上的另一个女人,还请单于留下,我还有用。”他嘴角扬起一丝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