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来时就两个侍卫驾车,身后暗搓搓的跟了一大串儿暗卫,不论是御前的还是东厂的,掘地三尺估计都已经排满了。
回去时那俩侍卫已经没了驾车的资格,只能默不作声的跟在车后走,车夫位置上坐的是上一次殿试的状元爷,如今东厂暗部的头子,白行远。
“今日宫中之事,想必你也听说了。”梆子声远远从巷子里传来,越发衬得夜静风宁。
皇后有点不太想回宫待着,便让白行远把车赶慢点,自己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白行远把手中捏着的鞭子慢慢卷了起来,放去一边。
“娘娘的意思,微臣明白了。”
皇后楞了楞。
她的意思?
她不过就是想单纯感慨一下,皇上这种不把自己的脸丢得满皇宫都是就不罢休的精神,还能明白什么?
“冷宫小,大概安置不了那么多人,微臣会替娘娘办好。”
皇后:“……”
好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一种让皇上把随风散尽的脸面再重新一点点收回来的方法。
左不过听到皇上说书的,就是当时在寝殿里的那些个位份低下的美人才人,仗毙的那个不算,剩下的全被她打包扔进了冷宫。
再加上能贴身伺候皇上的宫人,哪怕是就连在宫内扫撒种花的,那也是东厂精挑细选选上来的,嘴巴应该都挺严实。
皇上说书的内容,大概后宫都不知道,德妃淑妃过来请罪,也不过是自陈不能尽心竭力侍奉皇上。
更何况,能有本事往寝宫里安插人的,必定早就得了皇上大狱半日游的消息,传不传话吧,其实还真无所谓。
“冷宫难待,进去了,还没人能出得来。”连娘家是哪儿都不知道的人,无权无势,也无人照拂,进了冷宫,用不着一天,就能被吃得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哪还有爬出来翻身的机会?
皇后轻轻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觉得不太忍心。
“不用太急着处置,太急了,就明显了。”
白行远低声应了,照顾着皇后刚从东厂出来,估计还没平复的小情绪,也没再回话。
皇后前脚把人发落进冷宫,东厂后脚就送了哑药进去,只不过当时因接到宋桥飞鸽传书,晚了那么小半个时辰,再过去时,所有人哑的哑,残的残,甚至还有几个直接疯了……
毅亲王不可能那么好心,去替皇后灭口。
听皇后今晚的口气,似乎还没下令处置这些废人。
看手法,应该和之前把放出宫的人灭口之人是同一个。
到底是谁,还能把手悄无声息的直接伸到东厂的眼皮子底下来了?
马车绕着京城大街转了一溜够,最后还是缓缓从偏门溜了进去。
白行远用的是东厂腰牌,皇后穿了男装,又戴了面纱,青扇青萝两大贴身狗腿也留在凤仪宫,倒也没人怀疑车里坐的是皇后娘娘。
“袁大人之事,严锁消息,绝不能外传。”皇后一直到了宫内,才把宋桥找到的名册递给白行远。
“本宫没有抄录一份,你看完之后烧掉,照着上面的名单,给本宫查。”
袁沛少年入宫,原是太子伴读,皇上登基后便直接子承父业,皇后因着袁老大人临终托孤,宫内乌七八糟的事情并不想让他沾染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