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儿?”
沧浪臭着脸回到东宫,走入寝房内,偌大的屋里空荡荡的,热粥与冰凉甜汤已体贴地搁在桌上,但里头却不见半个人的踪影。
除了那帮烦死人的老臣,这又是让他近来心烦意乱的另一大元凶——他的小侍女在躲他!
打从那日亲吻了她之后,她就开始躲着不见他,该为他做的事,她仍尽责地做到,不过她就是有办法不与他打照面。
瞪着仍冒着热烟的肉末粥与冒着冰珠的绿豆莲子甜汤,他捏紧双拳,再也无法忍受那个小女人如此躲着他。
咻地转身冲出门外,差点与前来通报的文福撞个正着。
“啊!太子,大臣们求见——”
“不见!”沧浪很干脆地拒绝,他想见的不是那帮罗哩叭唆的老家伙。“柳昀儿呢?她人在哪儿?”
“柳昀儿?啊,方才她送完粥和甜汤,好像看她往御花园的方向去了。”文福见主子心情似乎不佳,赶紧用手一指,替主子指引方向。
沧浪二话不说,板着脸,大步往文福所指的方向走去。
“那个……”
“还有事?”
文福才一开口,沧浪就转头皱眉瞪他,大有“挡我者死”的迫人气势。纵使他很想拜托主子先上议事厅去会见大臣,稍后再来找人,但瞧见主子这张脸,他根本没勇气说,只能苦着脸陪笑道:“没事,没事。”
沧浪步履焦急且快速地在御花园里行走,本该是供人悠闲赏玩、怡情解闷的广阔花园,此时却像迷宫一样惹得沧浪心烦不已。
该不会那小女人直到现在还在与他玩捉迷藏,远远见他走来,便往其他方向溜走,才会找了这么久都没找着吧?
他低声咒骂这些遮蔽视线的花草树木,真恨不得立即要人拔光它们,好教那个躲着他的小女人无所遁形。
就在他的急躁到达极限,打算要发动紧急命令,出动大批护卫前来寻人时,他看见了她。
但瞧见她正与一名男子拉拉扯扯,他的目光又倏然冷凛。
抿紧唇,他快步走过去……
“曾大哥,这……不好吧。”
柳昀儿急忙想将手里的东西,退还给曾青松,但他却不肯拿回去。
“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你收下吧!只是一支玉簪罢了,不值什么钱的。我外出时正好在市集瞧见了,心想一定很适合你,所以才买来送给你。”曾青松柔声说道,深情地直视着她。
打从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对她极有好感,她被调离御膳房、来到太子身边,他们更常有机会相见。两人私下聊了几回,他愈发难以克制对她的倾慕,玉簪便是他想表达自己心意的一个小东西。
“可是……”柳昀儿感到为难极了,她怎么能收呢?
无功不受禄,她不想平白受人好处,更何况她隐约感觉到他对她的心意,那么她更不能收,因为不想给他不该有的希望。
于是她挂着歉然的微笑,将玉簪递还给他。
“曾大哥,我真的很感谢你的好意,但是这支簪子,我——”
“这是什么?”忽地一旁探出一只大掌,劫走了那支玉簪。
“是谁——”曾青松瞪大眼返身欲骂,一转过头才发现那人是——
“太子!”他连忙收敛起愤怒的态度,恭敬地行礼赔罪。“卑职不知是太子驾到,对太子如此失礼,还望太子恕罪。”
沧浪把玩着手中的玉替,两眼则直盯着柳昀儿,想看看她脸上是何表情。
柳昀儿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根本来不及离开,只好轻轻咬唇、别开头,故意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