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史书记载,皇子满半岁之时,楚国西北边境突然遭受了攻击,原龟兹国进贡时献上的三座城池被其全部夺回,百姓也被屠戮殆尽,一时之间哀鸿遍野,血流成河。
千里加急的战报送回王都时,楚惊澜当场摔了玉印。
“混账!区区弹丸小国竟敢猖狂至此!这几千条人命朕定要向他龟兹讨回来!”
在场几人忙道:“陛下息怒!”
话虽如此,可他们自己也咽不下这口气——此等西域小国哪来的胆子毁约攻城?还杀害楚国这么多百姓,当真残暴至极!若不还以颜色,他泱泱大楚国威何在?公理正义又何在?
当下夜怀礼和楚峥河便拱手上前沉声道:“陛下,臣请战!”
楚惊澜余怒未歇,却没有立即答应他们,而是回过头紧盯着御案上的城防图,过了片刻忽然问道:“元舒,粮草和武器筹备得如何了?”
裴元舒微微躬身道:“回陛下,臣从岭南那边调了些过来,暂可维持十万大军所需。”
“够了。”楚峥河眼睛眯成了细刃,尽是不带掩饰的杀意,“龟兹以为我们刚经历过内战必然元气大伤,十五万人马就敢血洗秦阳关,我大楚铁骑一出,必教他们有来无回!”
夜怀礼却道:“还是要迂回,他们已经占领三城,缴获了大量粮草,有的是工夫跟我们耗,我们得想个巧妙的法子,不能跟他们硬碰硬。”
国库空虚,手里的各种资源确实要精打细算着用。
他的话说到了点子上,楚惊澜投来一个赞赏的眼神,跟着说道:“最近几年龟兹凭借着丝绸之路赚得盆满钵满,在军备和兵力上大有增进,已不再像当年那般不堪一击,你们切不可大意。依朕看来,若要取胜唯有分头袭击,同时击破。”
“陛下的意思是……”
“三城距离相隔不远,布兵均匀,已经形成连横之势,任何一城受到攻击都会引来其他的援军,我们兵力偏少,万一再被夹击后果不堪设想,倒不如同时发动攻击,这样兵力的差距就在可控范围之内,亦不会有后顾之忧。”
楚峥河沉吟须臾,道:“皇兄所言极是,正所谓以不变应万变,我们要成为掌控局势的这一方,不能让他们占尽先机。”
“可就算臣与郡王分开,尚有一城无人领攻,陛下,您不是打算……”
夜怀礼唯恐楚惊澜会说出御驾亲征四个字来,都忘了身为臣子的礼数,就这么屏住呼吸看着他,他了然一笑,徐徐道:“国舅忘了,春季科举选拔了不少青年才俊上来,武状元卫瑭既武艺高强又饱读兵书,或可一用。”
是了,他怎么忘了这一茬,朝廷现在已经吸收了不少新鲜血液,不再是去年楚惊澜刚接手时无人能用的局面了。
夜怀礼垂下头道:“是臣疏忽了。”
“无妨。”楚惊澜摆了摆手,对他们二人道,“不过毕竟实战经验不多,又是第一次领兵,你们要严加规导,以免出了岔子。”
“臣省的。”
人已定下来,剩下的就是有关物资配备的问题了,稍后他们又仔细地讨论了一会儿,直到彻底敲定之后几人才告退,临走之时楚惊澜特地叫住了夜怀礼。
“你去央儿那里看看罢。”
夜怀礼眉头微微一动,道:“臣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