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梁闵更是眼神堪忧,只等她回话。
乔言半闭的眼睛微微睁开,似是很困倦的模样,懒洋洋的看了梁盛一眼,却被他眼里的期待吃了一惊,想起前番自己给他下药,害他大病一场,就说中间另有蹊跷之人作怪,不能全怪罪她身上,但还是心里一软,微微欠身,“微臣领命。”
梁盛那里喜不自胜,几乎是跑着从上位下来到乔言身前,捏着她的手,激动的说:“若得墨云相助,真是……”他未说完的话碰上梁闵冷峻的眼眸忽而就憋了回去。
乔言微微皱眉,将手撤离他的大掌,含笑淡淡道:“王爷是怕微臣独自回京遭人陷害,这番情意,墨云若是不领,可就太说不过去了。”
梁闵狭长的眸子里笑意闪过,好个精灵的妮子,就是一句话,便将为梁盛出谋的差事变作了励王爷的体恤下属所为,将责任全部抛到了那两个王爷身上,若真有人计较起来,谁还能怪罪到她一个小女子身上?
“本王已经上书朝廷,请六弟代愚兄送慕容郡主回京,少傅卿就还留在愚兄这里几日吧。”梁盛说的十分客气。
梁闵也不以为意,点头,行了个标准的礼:“如此,弟弟就回去复命了。”
乔言在旁微微笑着,开口道:“王爷临行之前,微臣想去拜会下慕容郡主,臣抱病多日,不曾拜见,只怕郡主是要怪罪。”
“唔,也好,今晚就来个饯别宴吧,本王肚里的酒虫这些日子可恼人的很呐。”梁盛自己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
乔言微敛眼眸,低声跟着笑,可不是,梁盛患了腹泻之病,药石用之不免要禁饮酒浆,这一点对梁盛来说可是在是要了他的命。
小印子听说乔言要去单独拜会慕容郡主的时候,大吃了一惊。“小姐当真要去拜会那个郡主?”
正在梳妆的乔言听他大惊小怪的,忍不住纳闷,“有什么不妥么?”
“没有不妥,只是,那个郡主听说是天生的痴傻,不明白小姐去拜会她又有何用?”他将最后一支簪子递给她,看她比划了几下,还是丢在盘子上,不由说道:“所有的簪子都在这儿了。还是没有一根中意的?”
乔言笑了笑,徒手将发辫盘上,拿了根竹筷别在头上,“她痴傻她的,我去拜会,只是一个过场,我本来也想现在去看她,会不会被人怀疑是我染指了梁枫的婚事,只是实在不去的话,场面上也说不过去。”
“什么时候动身?”
“不急,等快到宴席的时候,你便随我前去。”乔言又伸手将发髻弄散,懒洋洋的往床上一靠,问“琼州的大雨怎么样了?”
“啊,我差点忘了,”小印子从怀里取出一封蜡纸递给她,“三娘的飞鸽传书。”
“飞鸽?在这儿?”乔言吓了一跳,这大荒山上,哪里来的许多鸽子不是一眼就叫人家瞧出破绽了么。
“小姐要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只怕也不好。”小印子邪魅的眼角微微上挑,眸子里的光华顿时流光溢彩:“他们只会以为那是从太子妃那里来的密报,不会怀疑到蜃楼头上,小姐大可放心。”
乔言有点羞赧的看了小印子一眼,这家伙到底有几个心眼啊,将她都比下去了。
宴席之前的半个时辰左右,乔言终于坐到了慕容郡主的营帐之中,这个帐子是慕容将军自己亲自给女儿带上的,自然有别人比拟不了的好处,比如,这个帐子的皮料是老牛皮的头遭缝制,不仅避风挡雨,还能保温甚至有那么一点的防御功效。
帐子里更是华美无俦,各色器皿一应俱全,从梳妆台到小玩偶,各式各样的摆设物件放满了整个帐幔。地上散乱的扔着布娃娃,木偶,会动四肢的木头狗,灌上水就会吹响的泥鸟……
地上有太多的东西,乔言只好挑着空地走,她腿不好,走起来更加摇摆,小印子只恨不得几脚将这些东西踢到一边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