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下说的不错的话,这位女军师大人是打算让这位义愤填膺的陈先生出去搬来救兵解救泊王殿下的吧?”邵乐飞斜睨了一眼抿唇不语的霄兰看见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继续说,“来人,你且看看这叛逆身上可有调动兵马的印符等物?”
他的随从应声上前,毫不客气的一刀划开陈灵的衣襟,上好的稠袍在瞬间被化成两半,露出雪白的中衣来,陈灵脸不红心不跳,只是眼中的愤怒昭然。果然,叮当一声,一块纯铜炼制的手牌在衣服布料撕裂的裂帛声中掉落在地。
侍卫眼疾手快,一把将它捡起来,呈给邵乐飞看,青铜雕花的古朴纹路上蜿蜒曲折的写着一个斗大的令字,俨然是幽州城里的调兵虎符。
“哼哼,陈先生,你还有何话说?本来在下心里对你还是有些许的好感,觉得你这个人也算的上是有几分血腥,且不提当年你在宫门外例数王上不周那件,单说刚刚的那种阵仗上,你居然丝毫不畏惧本将军,就凭这,我也该给你个痛快。可惜了,你那番义愤填膺的慷慨陈词,居然是为了出去搬救兵的借口,这样一来,就是我想给你一个了断,怕也是不能。来人,将叛贼陈灵牢牢看管,带回中州交给兵部。”
邵乐飞邪气一笑,让一直沉默的霄兰不由心惊。
这样邪气凛然的笑容怎么会出现在他的脸上,印象里的那个乐飞哥哥只会毫无心机的对她灿烂如朝阳,这样一张脸,有着说不出来的陌生和恐惧。
对,没错,是恐惧,她恐惧他现在的表情,像是一头愤怒的狮子和狡猾的狐狸的结合,这样的神情,她从未见过,更不敢想象。
却真真实实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完颜印硕沉默着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默不作声。她对他,是念念不忘的吧?看她此时难熬的神情,他就可以想象出她心中有多大的痛苦。明明就在眼前却不能相认,明明不能忘记还要假装释怀,明明依旧爱着却要对立面对,了悟和辛酸都被他牢牢讶异住,不在瞬间爆发出来。
陈灵眉梢一挑,面上竟然带着慨然赴死的决绝,大喝,“计谋被你识破我也没什么好说,却断断不能随了你的心愿。”说完,脖子毫无预兆的往前探去。
“陈先生千万不可莽撞。”清冷冷的声音带着如冰河破碎的清脆和毫无感情,霄兰一直低垂着的眼眸终于抬起,像是在心里下了莫大的决心,用手拨开挡在身前的完颜印硕青灰色的后背,露出半颗脑袋,对着陈灵,也是对着梁枫,更像是对着她自己。
有的决定迟早是要下的,有的时候,生和死就在一个瞬间。有的时候,该自愿的事情要演变成被迫的抉择。
比如,此刻的霄兰。
“谁胜谁负,谁生谁死还不见得此刻便分晓。来人,打开账门。”
素手一扬的同时,便有两名帐中的内侍将帐门撩开,沉甸甸的帐篷外呼啦的兵甲摩擦声冲破帐内的冷煞而来,带着让人心坚定的声音,呼啦啦的涌了进来。
玄青色的水纹图案在胸前,黑缨帽,银刺枪,赫然是南郡京城拱卫京畿的羽林禁卫军!
他们的进入让中军大帐里的情形立马有了绝对的转变,这些羽林禁卫军本身就是以一当十的好身手,再加上来到幽州城之后被梁枫加强了训练,被当做一只秘密力量雪藏,他们个个都藏着一口气,好不容易逮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终于有机会能够和敌人真刀真枪的面对面,每个人都是那么的斗志昂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