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三年,南郡与中州的一战来得又快又猛,世代生活在京城天子脚下的老百姓们甚至都没有听到关于这次战事的只言片语,这场战争便开始了。
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似乎是在为了某个目的的达到而有意识的加速了进程。
只是,这场战事远在北面边陲,于是,京城中还是一片的夏日荫浓,百姓和乐,上行下效的和睦。
听说第一场战事,是南郡的部队奇袭了宜阳城之北的一个大营,结果大获全胜。这个消息在最短的时间里仿佛长了翅膀似的飞进了京城内地,百姓们口口相传,连街边的说书艺人都用这个编成了说书的题材,聚精会神,绘声绘色的给大家描绘战场上的惊心动魄以及南郡的官兵是如何的神勇,如何的所向无敌。
他们不知道的,是现在作为大本营的幽州城里,已经乱成一副怎样的场景。
带领大军前来的王爷和幽州城里的本土王爷,政见不合,对于继续攻打中州的事情僵持不下,竟然在这个大胜的当口没有趁胜追击,反而是高挂免战牌,双方休战。给了对方不小的休憩时间,这也让全军上下有着不小的微词。
梁闵像没事儿人一样在书房里看着兵书,一边不时在高高挂在墙上的地图上勾画着什么,丝毫不理会身后椅子上暗自运气的梁枫。
这对兄弟,终于还是在隐忍了几十年之后,借着一条看不到的线,爆发了彼此的心中久藏的恨意。
毕竟,梁闵的生母便是被上官影设计害死的,这杀母之仇,他不可能视如清水。
而梁枫恼怒的,则是梁闵竟然在这个时候,假公济私,用个人的恩怨来影响整个南郡的行动。
悔尘念着数珠不动声色的诵着心经,他在想着其他的事,比如,那个宋云胡有没有赶上去南部,而那位传说中的南部的巫蛊之术的能人有没有找到。
三个人便在这个夏日的午后静静的僵持着,彼此不看,不说,不问。仿佛一滩死水。
窗楞上,一个女子端坐着,两条腿耷拉在窗外,来回荡着,百无聊赖似的瞧着树上的小鸟,一对对,一群群叽叽喳喳的说着自己的语言,偶尔有几只掠起,跳到另一个树枝上,很是惬意美好。
那种自由,她向往已久。
只是现在,自由的她,却没什么心情去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目色深沉如水,灵动的眉眼中裹藏着焦虑和忧伤。手臂渐渐往上传递着酸麻的感觉,她低头,挽起一点袖子,露出左手的手臂,翻转过来,那上面清晰的是一条红色的细线,弯弯曲曲的伸到臂弯处。唇边露出苦笑,等这条线蔓延到腋下的时候,她的命也就到了尽头。
穿心黑莲的毒真是霸道呢,饶是自己用了很大药力的解毒丸强行压下,收效还是这样的微乎其微。而这条线,霄兰的手臂上也有一条一模一样的。
哎,这样下去,事情可是不大妙啊。
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