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餐厅的长方形餐桌上依次放着白粥、小菜、豆浆等清淡的中式早点。白姝安昨晚一顿狂吃,到现在还觉得有些腻,看到这些,的确胃口大增。
她顾自低着头喝粥,快结束时,才抬头瞄了一眼不远处背对着她百叶窗下的脸,洛涵风像一座棱角分明的立体雕塑,冷冷地站在那里一动未动,透过缝隙望向窗外,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为什么不开窗,”她说,“你这样什么都看不到。”
“这里本来就没什么奇景可看,有时候美景,是可遇不可求的,比如刚才……”洛涵风的脸从若明若暗的阴影中走出来,深邃的眼眸中有斑斑点点未可读知的情愫,微微翘起的嘴角,凝着一丝笑,仿佛想要窥透她内心的涟漪。
可是她的心底只有窘,站起身整了整略显尴尬的衣服,走到他的身边,故作镇静地说:“我吃完了。”
“所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哎,本来这次就是冒着被曼姨千刀万剐的勇气,偷偷跑来云城的,可是竟然发生了昨天那样的事,真不知道怎么去见她了,其实也不完全是因为昨天发生的事,总之,我现在心里一想起这事就觉得烦乱,想见到她,又很怕见到她,唉……”
白姝安啰啰嗦嗦地顾自哀叹述说着,被洛涵风一句万般肯定的话给堵了个严严实实,“那就暂时不要去见了。反正我这里,你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
发现白姝安正用一种包含了不知是暧昧还是惶恐的眼神定定盯着他时,洛涵风一本正经地补充道,“当然也不是给你白住的,我有点洁癖,因此这幢房子虽不怎么住人,也请了女佣天天过来打扫,不过这两天那位女佣正好有事回老家去了。所以,你若住在这里的话,顺便负责一下这幢房子的房容房貌,当做是住宿费,倒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白姝安十分认真地思索着,内心深处还在见与不见曼姨的矛盾中挣扎,又十分为难地定义着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救命恩人?男性朋友?临时老板?
如果是第一个身份的话,自己怎么好意思继续麻烦人家,已经厚着脸皮白吃白住了一晚,应该即刻卷铺盖走人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