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点钟准时回办公室,她现在已经能处理一些文书了,帮邱秘书分担一些工作。像现在,正在拟一张邀请函,邱秘书知道她英语好、曾在国外留过学,给了她这个任务。
她煞有介事地咬着笔在便笺上涂涂写写,斟酌词句,虽说在美国留过学,但她的时间都用来谈恋爱和玩乐,哪里真正用过功,更没碰过这种正式的文书,一时不知如何写起。
一名四十多岁的儒雅男子敲了两下门进了办公室,在经过江若岩座位时礼貌地跟她打了声招呼,“你好!工作还习惯吧?”
这是谁?她认识吗?江若岩疑惑地眨了眨眼,虽不记得他但是看他的样子多半是学校里的高层,也许在婚礼上见过也未可知,于是客气地笑着应付两句。中年男子见她疏淡的表情不以为杵,颔首走向邱秘书办公桌前。
“邱秘书,校长在吗?我有点事要找她谈。”
“不好意思,胡院长,校长上午去参加一项文化部的活动,现在还没回来。”邱秘书的态度非常谦恭,看得出来这位胡院长的职位不低。
“那好吧!我明天再过来好了。”法学院的胡院长在经过江若岩时依旧淡淡一笑,态度甚是尊敬。
这些天来找校长的学校高层都是这种彬彬有礼的态度,江若岩也一律回以客气的笑。
当然也有例外的,例如某一位主任级教授。
“邱秘书,校长在吗?”人还没进来就喊起来,背着手腆着没有肚腩的肚子,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走进办公室,那派头比校长还有大。
一身高档西装,梳着油亮背头,瘦骨如柴的矮小老者一双细小的眼仰到了天花板上,却在不经意瞄到江若岩时绽放精光,放肆的视线在她姣好的曲线和美艳的脸蛋上逡巡。
专心致志工作的江若岩感受到灼人的目光,从桌前抬头,听到一声抽气声,锁紧眉心,斜了老者一眼。
这老头年纪一大把,居然还这么好色,胆子也未变太大了吧?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就不是学校高层了?江若岩没他当一回事,继续工作。
邱秘书注意到他们这边的情况,放下工作走过来,“郝主任您出访南非回来了?还顺利吧?校长请您进去。”
行政处郝主任又看了江若岩两眼,这才万般不舍地挪动脚步进了校长室。从校长室出来的时候看到江若岩空荡荡的办公桌失望地离去,临走之前在她椅子上摸了一下,并闻了闻那只摸过椅子的手,那陶醉的样子有说不出的猥琐。
端着咖啡从茶水间走出来的江若岩正看到这一幕,顿时一阵恶心。她只当大学里都是教书育人的正人君子,没想到会遇上这种色狼。这未免也太明目张胆了,在校长室里就敢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举动,江若岩恨不得将手上的咖啡泼到那张獐头鼠目的脸上,再一脚踢断他的祸根,让他一辈子也别想打女人的主意。对付这种人绝对不能手软,心中将满清十大酷刑都对那个郝主任用了一遍,回到座位上没有坐下。
虽然同是被追求,但是年轻英俊的帅哥和猥琐丑陋的色狼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任何女人都能分得清楚,泾渭分明,不可逾越。
见到郝主任走了,办公室的八卦广播又开始播报了。
“诶!你们听说了吗?郝主任不是自愿到南非做友好访问的,是因为他跟女学生乱搞男女关系被人告了,这才申请去南非避风头的。”
“我还听说他以考试成绩要挟女学生跟他发生关系,不然不给及格,他们系上但凡有点姿色的女生都被他糟蹋过了。就连他的助教都不放过,听说人家都结婚了。真是好色到家了。”
“你们没看到他刚才看小江的眼神,真恶心!不过幸好小江有校长这个后台,要不然恐怕也难逃他的魔爪。”
“他这种道德败坏的人怎么能为人师表?难道就没有人管管吗?”
“管?谁敢管?他可是人大代表,又是一位高官的亲戚,别人巴结他都来不及,哪还敢找他麻烦?”
原来他就是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欺骗一名高中女生说能帮她不用考试就能进c大,要女生跟他开房,结果没办成事被女生告了的色魔教授。
江若岩嗤笑,不管社会如何进步,这些依附于上层社会的人渣都如鱼得水,以狗仗人势的嘴脸把仗势欺人演绎的淋漓尽致。中国人总是习惯了忍气吞声,为了不值得的东西被人胁迫,她江若岩可不是无知的女学生,胆敢来招惹她就是自寻死路,她可不会手下留情。
后台?那就要看看谁的硬了。
邱秘书也从茶水间出来,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校长找你。”
江若岩闻言往校长办公室走去,走了两步回过头来叫住邱秘书,“邱秘书,这张椅子坐起来不舒服,你帮我扔了吧!再帮我买一张,回来给你钱。”
邱秘书此前呆在茶水间里,并没有看到郝主任的行径,是以愣了下,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跟椅子较起劲来,一时没什么反应。倒是一直注视江若岩的黄老师霍地站起来,神情异常激动地三两步走过来,挽起袖子,一改往日斯文的模样
扛起椅子往门外走去。与江若岩擦身而过时微微一笑,忙又低下头,像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般羞涩。
“他这是怎么了?”从没见过这样激动的黄老师,邱秘书不解,那张椅子到底引发了什么血案,值得他们这么激动。
“他也不喜欢那张椅子。”江若岩含糊不清的回答令邱秘书更疑惑了。江若岩不打算将那恶心的画面宣之于口,耸耸肩向校长办公室走去。
虽然在同一层楼上,但她倒是很少见到每天忙得陀螺般的婆婆,今天蒙主召见倒有些意外。
她晃进去,在雕花椅子上坐下,修长的玉腿交叠,身子后倾背靠在椅背上,随性的如同在自家客厅。“妈,你找我?”
一身素雅大方职业装的董庭芳摘掉老花镜,从满桌子报表中抬起脸,看到她不文雅的举止,眉头深锁,“把腿放下来,双腿并拢侧坐,身子挺直,双手放在膝盖上。你是我们雷家的媳妇,一言一行都代表我们雷家的脸面,走动坐卧都要有淑女的样子,不然人家还以为我们没有家教。婚礼上已经够丢人了,我不希望以后还要被人指指点点。”
江若岩撇嘴,这都什么年代了,她又不是没见过上流社会的人,身边那些二代们都比她张狂粗野,哪有婆婆形容的那样。“您叫我来就是为了纠正我的坐姿吗?”
“你这孩子怎么跟长辈说话?你妈没教你怎么回答长辈的问话吗?”董庭芳斜睨她,毫不掩饰对她和她家庭的不满。
“没有!”江若岩照实回答,她妈从来没有教导过她任何礼仪,都是任她自生自灭。
“你——算了。从明天开始你下午不用上班了,去跟沈老师学习公关礼仪。”董庭芳对她的态度颇为不满,拧眉道:“你是结婚的人了,不要和学校里的男老师、学生走得太近,注意自己的身份。”
“妈,您这是在怀疑我吗?”江若岩没想到婆婆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噌的站起来。
这些人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些,看到杏花开就能想到出墙,看到风吹就能捕影,不知道他们看到她和“富联”那些朋友在一起会做何感想。大概会想到n吧?
最可笑的是连她的婆婆,堂堂的大学校长也相信这些流言蜚语,她这是替她儿子来质问她吗?
董庭芳冷哼,“正所谓空穴来风,事出有因,你如果素行端正谁又能冤枉得了你?整个餐厅的人都看到了,而且不止一个,你要别人怎么想?你又把小风置于何地?早就知道你这样的人不会定下性来安安分分做个贤妻良母,既然这样不如趁早分开!”
“身正不怕影斜!难道我就不能有男性朋友了?您能保证身边往来的都是女性?我以为您身为高级知识分子应该有分辨是非的能力,想不到不过是人云亦云,既然您不相信那我无话可说。但是有一点我要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和雷厉风离婚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雷家的媳妇我是做定了!”江若岩大步走出校长办公室,重重摔上房门。
早知道婆婆看她不顺眼,但也用不着这么狠毒,这样巴不得他们离婚吗?真不明白她到底想什么?
电话一遍遍打不通,江若岩恼火地将手机摔在办公桌上。雷厉风自回部队就杳无音信,一通电话也不曾打过,害她连诉委屈的人都没有。
她为什么要过这样的日子?被人管还要被人骂?江若岩赌气拿起包包和桌上的钥匙就要早退。
本小姐不干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小岩,你要去哪儿?还没下班呢!”恪尽职责的邱秘书拦住她,她虽然是校长的关系但也不能明目张胆破坏规矩,否则校长的脸面也不好看,再说还有这么多同事看着呢。
“去喝酒!”江若岩毫不讳言。
虽然知道酒不能解千愁,但是她享受那种醺醉的飘忽。
婆婆不喜欢她涉足酒吧她就偏反其道而行之,看她能怎么样?大不了跟雷厉风告状。
拿开邱秘书挡在她身前的手,将包包往背后一甩,在同事们复杂的目光里扬长离去。
流年不利,今天忘了看黄历,一定写着诸事不宜,还没走出大厅老妈的电话便杀过来。“小岩啊,怎么样?你肚子有没有动静?”
这两个妈是约好了找她麻烦吗?江若岩欲哭无泪,语气不悦地回了句,“没有!”
“没有——”谭倩尖利的嗓音透过电话仍不减分毫,“你们都在一起一个多月了怎么还没消息?你们是不是在避孕?我警告你别给我耍花样!再不抓紧被你大姐抢了先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女儿!”
又是这一套!她就不能想点新鲜的词吗?
她又什么时候当她是女儿过了?她不过是她争宠夺产的工具而已。
“爸爸不是答应给百分之十了吗?这些足够我们生活的了,何必再去争?妈,收手吧!爸爸的心里只有大姐和大妈,你是赚不到好处的。”明知无用还是要说,江若岩改用耳机,发动车子。
“你说什么蠢话?那些钱本来就是我应得的,凭什么都给薛莲那个老女人和她的傻女儿?你以为我年纪轻轻就跟着你爸是为了
什么?百分之十?百分之十就想打发我?门都没有!”
“那是你的事,我不管!要争你自己争,我不会再帮你做任何事!”江若岩决定不再做妈妈的提线木偶,她受够了她的打骂和冷漠,只有用得着的时候才打个电话,一开口就是利益、金钱,从来不关心她过的好不好。当了二十二年的乖女儿也算是报答她的生育之恩了,以后,各走各的吧!
“哈——结了婚翅膀硬了是不是?敢这么跟妈妈说话?你以为有了丈夫就有靠山了?也不看看你找的那个穷鬼能不能养得起你?还不是要花你爸爸的钱?别跟老娘装清高!乖乖把你爸答应的百分之三十弄到手才是正事!我给你寄了些生儿子的偏方和补药,你给我老老实实生个男孩,不然我就让你爸爸停掉你的零花钱,让你们小夫妻喝西北风!”在谭倩的眼里谁都是名利之徒,女儿、女婿更不例外,雷厉风的那些财产根本入不了她的法眼,当时会答应这桩婚事纯粹是迫于江中恒的压力,否则就凭雷厉风的家产根本进不了候选女婿的名单。
“随便你好了,我不在乎!”江若岩不顾谭倩的喊叫挂掉电话。
在父母眼里她是一无是处只会花钱的败家女,只要用金钱威胁就一定乖乖就范。可惜,从她回国后意识到经济自主的重要性开始就未雨绸缪做了打算,除去日常的花销,手上的钱全部用来购买了李拓疆公司的原始股票,再加上利用“富联”的关系为大姐夫的公司介绍客户所得的佣金,现在手上少说也有三千万,要维持生活根本不是问题。她太小看她了,她已经不是那个事事都要依靠家里的小女生。
飞车来到酒吧,喝到凌晨仍嫌不过瘾,打电话把沈容白从温柔乡里叫起来赛车。沈容白挺够意思,抛下现任明星床伴来陪她,一直飙车到凌晨四点。
房间里静悄悄的,张嫂和林森都睡了,他们对她的生活习惯习以为常,从不多加指责,只是一直为她亮着客厅里的壁灯。这世上唯一关心她几点回家并为她等门的大概就只有一个雷厉风了,摇摇晃晃进了卧室就倒在床上,眼皮重的抬不起来,却没有睡意。
雷厉风回部队以后她变得不习惯,不习惯一个人睡,不习惯身边没有另一个人的体温。初秋的夜里已经觉得冷,常常半夜转醒抱着棉被孤零零望着窗外没有月亮的星空,想雷厉风是不是也在想着她。
日子开始走样,一切都不同了,泡吧、赛车、和朋友聚会,以前最喜欢的事都变得寡淡无味、提不起兴趣。满脑子都是他,有时看到路上一个酷似他的身影都会追上去看看到底是不是他。婆婆大概觉得前一天的话说得太重了,第二天一早就派了邱秘书来接她上班。
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江若岩不情愿地被邱秘书叫起床,拉上车,扬着下巴踩着猫步进了办公室。对上王老师不屑的眼神时刻意转了一圈,展示身上香奈儿全球限量版秋装,银灰色的丝质洋装质地轻薄贴身,简单大方的设计既不失高贵又小资,再搭配上白色小西装,兼具妩媚和干练,令整间办公室明艳了许多。
不止是两名男老师看呆了,就连女同事们也都看得目不转睛。王老师自惭形秽,低下头,不敢与她直视。经过昨天的事更彰显她强硬的后台,王老师就是再不服气也不敢造次,尖牙利爪收敛了许多。
不懂进退之道的也就是这个王老师了,其他女同事可是都跟前跟后围着江若岩转,巴结逢迎一套戏做足。江若岩哪会看不出真心与假意,横竖无事,乐得跟她们玩。
在自家公司里上班的安琪告诉她有“办公室政治”这个词时她还嗤之以鼻,如今算是领略到了。
也没什么可怕的嘛!不过是一群见风使舵的女人罢了,看得顺眼就顶,看不顺眼就踩,她可没空跟她们玩宫心计。
邱秘书大概是照顾她情绪不好,没有给她分派工作,她也乐得清闲,边玩游戏边跟朋友聊天。整个办公室里非常安静,每个人都在忙于自己的工作。
“邱秘书,我有件重要的事要跟校长谈,麻烦你通报一声。”郝主任今天第三次来到办公室,虽是对邱秘书说话,却是停在江若岩桌旁。明目张胆地打量江若岩,那眼光放肆之极,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江若岩正玩得兴起,没空搭理他。
郝主任没有因美人的冷面却步,腆着脸跟她打招呼,“你就是小江吧?游戏玩的真好,都打到八十级了!”
无聊,江若岩将身子往里侧转了转,仍不打算搭理他。
郝主任不以为意,盯着她完美的侧脸和修长雪白的颈项流口水,视线停在襟口露出的白嫩肌肤和丝质贴身面料下高耸的胸部。
光是看还不够,他的手试探性地搭到江若岩的椅背上,禄山之爪就要往流泉似的墨黑长发上摸去。
江若岩被他看得心火烧蹿,觉察到他的意图,倏然转身,扬起倾人国城的小脸,嫣然一笑,抬起细长的高跟鞋底往郝主任脚上狠狠踩去,并用力捻了捻。听到郝主任杀猪般的叫声才拿开脚,佯装吃惊道:“哎呀!郝主任您怎么站在这儿?不好意思,我刚才没注意。”
郝主任蹲
下来捂着脚哀嚎,指着江若岩,“你……你就是故意的!”
这么明显的事实用得着说出来吗?江若岩莞尔,笑得像一只偷腥的猫,抬腕看到了下班时间,抓起桌上的包包扬长而去,对于郝主任的指控既不申辩也不上诉,由得他一瘸一拐进校长室控诉。
大不了开除她,有什么了不起的?要不是答应过雷厉风她才不留在这里!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郝主任和校长商量了半天的处理结果就是江若岩向郝主任赔礼道歉,到他办公室。
听到结果的江若岩讪笑一声,忍不住要为婆婆的委曲求全鼓掌。
这是为了拆散她跟雷厉风施的诡计吗?她不得不怀疑。
以郝秦寿在学校的知名度,她婆婆不可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她一句解释也没有,只是通过邱秘书转达要她今天下午必须去道歉。
“小江,我陪你去!”黄老师终于按捺不住,第一个站出来。
“小岩,我看你还是别去了。郝主任他对你有什么企图你又不是不知道,光天化日之下他都敢这么明目张胆,到他办公室还……”邱秘书第二个阻止她,对于校长的决定非常的惊讶,这分明就是送羊入虎口嘛!
站在落地窗前的董庭芳望着窗外那个参天古树叹了口气,神情苍凉而凄婉,与人前意气风发、精明干练的模样大相径庭。
看着儿媳满不在乎地出了大厅,笑盈盈走进行政部办公室,她紧紧盯着大厅门口,似乎想第一个看到她出来。
谢绝了所有人好意的江若岩将包包中的防狼喷雾盖子打开备用,踩着轻快地步子上楼。她倒要看看这个禽兽主任卖的什么关子,为什么非要她到他办公室道歉。
走廊外所有的人都对她行注目礼,眼神中既有同情又有惋惜,在她走过之后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邱秘书和黄老师不放心跟了上来,江若岩淡然一笑,推门进了办公室,将他们关在外面。
出人意料地,办公室里连个秘书、助教都没有,只有郝主任一个人,看来脚伤的不够重,第二天就能迎接她。
“小江你来啦?快请进!”
郝主任涎着一张笑脸,端出师长的架势,将江若岩请到屋里,并亲自冲了一杯咖啡递给江若岩。
江若岩也不去接,任由他的手端着滚烫的咖啡停在半空,尴尬地放在她旁边的茶几上,他人也顺势做到她旁边,一寸一寸挪动屁股。
郝秦寿早早就清空了办公室的其他人员,也吃定了江若岩不敢声张,胆子大起来,靠在沙发背上慢慢将手往江若岩肩膀搭。
呛鼻的古龙水味道立刻入侵她的鼻腔,忍不住打了喷嚏,江若岩换了个沙发,不动声色地拿出手机,按下婆婆的电话号码接通,并将音量调整为静音。
“主任啊,昨天的事情实在是对不起,我年轻不懂事,您不要跟我一般见识,这次就原谅我吧!”
见她服软,郝秦寿嘴角噙着笑,两只褐色的眼珠盯着她胸前的曲线。拿出惯常对付女人的那一套,迟疑地说:“小江啊,不是我不肯原谅你,你昨天那么做让我在校长面前丢尽了面子,如果不严处你的话我以后怎么在学校里立足,如何服众?”
“那您想怎样?”江若岩低垂下头,装作怯怯的模样。
郝主任眼中闪过奸计得逞的精光,板起面孔,将势头做足,“这个嘛……按照学校的规定是要开除的。你要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犯了错误就一定要接受惩罚!”
开除!那敢情好!还以为每个月四千块钱的文员工作是香饽饽呢?连本小姐一顿饭钱都不够!江若岩的脸半掩在波浪长发中,让人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