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江若岩哭着跑出去,不知不觉来到海边,脚下一个站立不稳摔在沙滩上,运动鞋里灌满了冰凉的沙子,一股海水漫上来,浸湿了她的衣服,冰冷的海水透进来刺得人骨头疼。她懊恼地捶打着渐渐褪去的海水,眼泪不争气地飚出来。
湛蓝的海水,湛蓝的天空,连成一片,蓝的晃人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口中尝到海水的滋味,她现在终于知道那杯“女人泪”为什么是蓝色的,因为女人的眼泪跟海水一样咸、一样苦。
“雷厉风你这个大混蛋!我再也不要理你啦!”
“可是我想理你,怎么办?”一声吟吟笑意传来,接着一双强健有力的臂膀把她抱起来,“丫头,你不要蛮不讲理,明明是自己做错了事,不肯诚恳地道歉还跑去挑衅,菁华她本来就已经很伤心、很难过了,你又何必在她伤口上撒盐呢?再说我也是就事论事,并不是真的凶你。嗯?”
“是!都是我不对!是我不好!你去找她啊!还来找我干什么?你走!”江若岩捶打着雷厉风胸膛。
“江若岩你够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要逼我发火!无理取闹也要有个限度,现在给我去浴室洗个热水澡,然后吃饭!”雷厉风抱着她进了房间就毫不怜香惜玉地扔在沙发上,冷眉怒目、气势汹汹地吼。
女人都是这么不讲理的,尤其是生气的时候,但她们有时也是欺软怕硬的,所以适当地an一下也许会收到不错的效果——政委驭妻术第七招。
这一招果真奏效,江若岩被震慑住了,不再吵闹,乖乖地收声,爬起来走进浴室。
“阿嚏——”江若岩从浴室出来打了个喷嚏,俏生生立在雷厉风面前。
雷厉风憋着唇边的笑意,将一碗姜汤推到她面前的茶几上,沉声道:“喝了它!”
唇儿一撅,江若岩端起瓷碗一口气喝光,将碗重重摔在茶几上,走向与客厅相连的开放式餐厅。折腾了一个早上,她早就和坏了,看到桌上丰盛的早餐食指大动,也不跟雷厉风打招呼就开动起来。
这丫头!雷厉风宠溺地一笑,走进餐厅。
两人埋头吃饭,气氛有些低迷。
“今天我们去哪儿玩?出海好不好?”雷厉风活跃气氛,随手翻着从客厅里拿过来的希腊旅游简介,最后选了个比较能吸引自己的。
“不要!”江若岩没有抬头,坚决回绝。
“那去奥林匹斯山呢?”
“不要!”
“巴特农神庙”
“不要!”
……
“那就哪儿也不去,呆在酒店里休息吧!”雷厉风双手一摊,表示自己也兴趣缺缺,没什么玩性。事实上从昨晚到现在他都没睡好,确实很想抱着娇妻睡上一觉。
这丫头走到哪儿就把祸闯到哪儿,真不明白她以前那二十二年是怎么过来的。
“不要!哪有人度蜜月天天关在房里的?”江若岩终于肯理他了。
“不是你说不要的吗?我只是顺着你的意思说罢了。那你想到去哪儿玩了吗?”雷厉风脸上挂着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
“我不想呆在希腊了,我们去荷兰吧!虽然有点不是时候,还不到花季,但应该有些温室里的郁金香能看的。”江若岩偏着脑袋想了想,决定要到郁金香的国度荷兰。
荷兰就荷兰,答应过的蜜月是他仅能给予的奢侈浪漫,不想在她年老时后悔连这寻常的愿望也未曾实现。于是,两人即刻启程奔赴荷兰。
虽是过了年的早春时节,但欧洲的春天总是来得晚些,那些香馥艳丽的花还未曾破土而出,整个大地犹未睡醒,一片朦胧的烟色。想要看花,也只能在些大型温室里。
到了荷兰不看花就如同进了宝山空手而回,江若岩自然不肯错过这难得的机会,与她来说出国旅游不过是家常便饭,但和雷厉风一起却是得来不易,不能不珍惜。
温暖如春的温室里,开满了各种颜色的郁金香,红的如烈焰般炽热的“斯巴达克”,黑如暗夜般神秘的“黑夜皇后”,白色嵌着浅红花边亭亭玉立高贵典雅的“中国女性”,黄的、蓝的、紫的、橙的,各种颜色、各种芳香,浓郁的香馥传来,沁人心脾,心旷神怡。
那光滑嫩绿的长叶中间伸出一梗坚实的花茎,托起一个个大大的花苞,典雅高贵活脱脱一只高脚杯,虽然没喝酒,但却让人陶然欲醉,比喝了红酒还晕陶。不远处还种着风信子、百合,温室的玻璃顶上、壁上凝着的水珠滴下来,落到娇艳的花瓣上,沾染了花的芳香、花的颜色,格外动人。
有些穿着工人服装的妙龄亚洲少女在收集花上的露珠,江若岩不解,问身边一个年级不超过十八岁的女孩。
女孩淡淡地笑着回答说这座农庄是一位中国妇人开的,她最喜爱用这些花上的露珠来烹煮茗茶,每天雇人来收集装起来备用。而收露珠的少女必须都是十八岁一下的处女才可以,因为薪酬很高,所以她就来做兼职。
“好浪漫哦,赏着美丽的花,喝着花露沏的茶,举目就能望见那
些硕大的风车,真是人生一大享受。雷厉风,我们老了走不动了的时候就到荷兰来定居好不好?每天看看花、喝喝茶,一定也很有趣,到时候你每天背着我收集花露……”江若岩眼中飘过梦幻泡泡,有些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