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带着路宁下楼时, 在楼梯口正好看到了一脸纠结的苏伯。
苏伯把裴渊拉到一边:“这警察来找路宁什么事, 你知道吗?”
在老一辈的眼里,似乎警察找上门都不是什么好事。
他当然知道, 不过这种事还是不要告诉苏伯的好, 免得他万一绷不住,在警察面前露了出端倪,反倒不妙。
裴渊沉了沉眉,轻笑道:“能有什么事?路宁这么个小丫头,她能做出什么让警察找上门的事?苏伯你未免太过杞人忧天了!”
“你说得也有道理!”在苏伯眼里, 路宁跟别人家的小姑娘没什么区别,甚至还傻气了点,应该不会闯下大祸。
裴渊笑着说:“应该是来找路宁了解一些情况的, 苏伯你先去招待客人。”
苏伯应声走了。
余下路宁在一旁抿嘴看着他:“你有事瞒着我!”
这小丫头还真是敏感, 裴渊双手负在背后,笑眯眯地看着她:“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走吧, 先下去,别让警察们等久了!有事咱们回头再说。”
“哦, 好吧!”路宁乖乖跟着他下了楼。
一楼客厅的沙发上现在坐了两个正襟危坐的警察。
瞧见他们俩下楼, 两人立即起身,其中年长一些的那个冲裴渊点头笑道:“裴先生,你好,打扰了。我姓卫,你可以叫我卫警官,我们今天来是有些情况想向路宁了解一些。”
裴渊走过去, 伸手做个了邀请的姿势:“好,大家坐下说!”
卫警官看了一眼路宁,拿出本子,翻开问道:“路宁同学,我想知道,昨天晚上十点到今早凌晨一点左右,你在哪里?”
路宁看向裴渊。
裴渊微笑着拍拍路宁的手:“不用紧张,照实说就行!”
这事也没什么不好说的。路宁双手交握在胸前,说道:“昨晚我生病了,一直在家。”
卫警官颔首,又问:“可有证人?”
路宁指向裴渊。
卫警官笑了:“除了他呢,还有其他人能证明你昨晚一直在家吗?”
裴渊接话道:“有,路宁昨晚发高烧,大约11点的时候,我打电话请张医生来了一趟,他那里还有就诊记录。”
卫警官看他说得肯定,不由得相信了几分,不过秉着公事公办的态度,他还是把本子递给了裴渊:“麻烦裴先生把这位张医生的电话和地址记在这里。”
裴渊依言写在了本子的空白处。
卫警官接过本子看了一眼,又抬头问路宁:“你跟伍昌洪是不是有结了怨?”
“伍昌洪?”路宁茫然地看着他。
卫警官顿悟,解释道:“也就是伍昌明的弟弟,好像大家都叫他伍二爷,伍老二,本名倒叫得不多!”
他一说伍老二,路宁就记起来了。
路宁瞬间了悟,肯定是伍老二出事了,不然不会惊动警方。
不过这事跟她没什么关系,她索性也没隐瞒:“仇谈不上,就是有些厌恶这个人!”
卫警官挑眉:“哦,为什么?”
路宁把伍雪莹的事说了,又提了几件伍老二做的恶事,然后反问道:“警察叔叔你说,这样的人能不让人厌恶吗?”
卫警官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路宁说的这个情况目前也只是她的片面之词,具体怎么样,他们还要回去调查以后才能下定论。
他把这一点记下后,又问:“昨天晚上伍老二死了医院里,你知道吗?”
“他……他死了?他怎么就死了?”路宁实在是太意外了,“怎么死的?死的时候痛苦吗?”
“初步判断,他应该死于谋杀!”卫警官一边点头,一边紧紧盯着路宁脸上的表情,她听到这个消息后的错愕不会是假的,不过接下来的反应就很有趣了。
他竟从她脸上看到了遗憾和好奇,唯独没有对一条生命逝去的惋惜和恐惧。实在不像是一个十几岁小姑娘的反应。死者为大,逝者已矣,一般人听到这种事,哪怕有旧怨,这时候也会唏嘘两声,过往的恩怨都一笔勾销,但路宁显然不这么想。
卫警官偏着头,仔细盯着她:“你好像对这个消息很遗憾?”
路宁毫不避讳地点头承认了:“没错,他跟我打赌,输了就要到伍雪莹的坟前跪下磕头。早知道我就提前去找他。”
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卫警官无语地勾了勾唇,聪明地没就这个问题跟路宁多谈,转而又问:“你跟伍老二打赌是怎么回事?”
路宁看了他一眼:“你们警局上次不是做过笔录了吗?该说的上回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