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原因,那便是,在香会上的每一点享受和见识,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譬如柳璇玑的香会上所用的每一张花笺,拿出去,都能炒出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价格。柳璇玑极少办香会,而她办一场香会所用的花笺,最多不过十二张。
因谢云的大香师身份,在世人眼中,早就超凡绝俗,故而即便是王侯将相,也不一定能让他提笔着墨。所以,这“千金难求”,其重点不在千金上,而在难求上。
但是。这份“难求”,在柳璇玑面前,永远是例外。
半个时辰后,谢云放下手中的笔。然后抬眼看向还靠在罗汉床上的柳璇玑,见她还是那副不羁的模样,坐没坐相,愈显妖娆,便习惯性地微微蹙眉:“在男子面前,你就不能坐得正经些,如此模样,成何体统。”
柳璇玑咯咯咯地笑了,翻身从床上下来,也不穿鞋。踩着厚厚的地毯,赤足走到谢云跟前,手放在他肩膀上,打量着他道:“这么多年了,你这古板的毛病怎么一点没改。而且……还是那么口是心非。”
她说着就在他耳朵上轻轻吹了一口,谢云的脖子即红了,遂有些恼怒地瞪了柳璇玑一眼,但却没有推开她,可是也没有顺势占她便宜,只是正正经经地站着,当称得上君子如兰。
“画得不错。”柳璇玑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就转身,拿起其中一张花笺看了看,然后瞟了他一眼,“还有个忙要你帮。”
谢云整了整袖子,淡淡道:“你还有什么事?”
“帮我去百里翎那要两个人。”柳璇玑修长的手指夹着那张花笺,放在唇边。看着他道,“那妖人跟我不对付,我若去说,他指定不答应。”
一样的超凡地位,一样的美艳妖娆。一样的肆意风流,本该是惺惺相惜的两个人,偏偏却相互看不上,并且处处争锋相对。
谢云手上的动作停下,看了柳璇玑一眼,目中又露出不赞同的神色:“你要插手他们的事?”
“呵,你跟我已经是心有灵犀了吗。”柳璇玑走过去,拿那张被自己吻过的花笺在他下巴那轻划了划,“我还没说呢,你就知道我想做什么了。”
谢云夺过她手里的那张花笺,又蹙起眉头:“白广寒的事没那么简单,你别去插手。”
柳璇玑微微扬眉:“怎么就成他的事了。”
谢云理好衣袖后,握着那张花笺负手道:“你刚刚提起那姑娘可不就是百里的人,跟安侍香是一个香院的,如今只要是跟安侍香有关,天枢殿那边都会留意。”
“这么说,你是不答应了?”柳璇玑偏着脑袋看他,媚眼如丝,“真让我亲自过去跟那妖人讨人?到时候怕是免不了又要跟他打上一架,他能耐不小,我保不准次次都能赢,你不心疼?”
谢云又皱起眉头:“你这是为何?”
“日后你便知道了。”柳璇玑轻轻叹了口气,手放在他肩膀上,唇边含笑,声音微哑,“不会让你白白帮我,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你想要什么,也可以跟我说。”
她这样的诱惑,似有意又似无意,谢云撇过脸,淡淡道:“百里翎不一定会答应。”
柳璇玑道:“我直觉,他不会不答应。”
谢云想了想,又看了看时间,便转身离开,只是刚出门,柳璇玑在后面笑道:“记得给我补一张新的花笺,那张沾了我的口脂的,就送你了。”
谢云脚步微顿,将自己手里的花笺翻过去,果真看到上面印着一抹艳色的红,幽香扑鼻,他回头,便见那女人倚在门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姿态妖娆,颠倒众生。
……
“安侍香,给我吧。”安岚一进去,叶清清就道出这么一句。
安岚面上露出不解:“不知李夫人要什么?”
“安侍香何须在我面前装糊涂,昨日发生的事情,我可是都看在眼里。”叶清清有些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安侍香不必有所顾虑,我已同郡主说了,昨日的事情就算过去了,再不会追究,所以,安侍香赶紧将调换的信给我吧。我也不会偏向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到时谁能帮上李家,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安岚叹了口气,摇头道:“李夫人真是误会了,我身上并没有您需要的信,昨儿金雀也确实没有调换那匣子里的信。”
“你——”叶清清眉头紧皱,丹阳郡主也有些意外,她不明白,安岚到现在还死撑是为什么,难不成心里还担忧?丹阳郡主正要开口,安岚却看着叶清清,提前问出一句:“李夫人,你为何想看李殿侍长的信?”
叶清清一怔,随后眼神变了几变,好一会才开口道:“既然是他给我的,我当然想看看到底说了什么。”
安岚又道:“夫人不是将以往的事情都忘了吗。”
叶清清道:“没错,但我唯独记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