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尘的会客厅,外面没有守卫,裴若尘也是一身便装,神色素淡,他对面坐着的男子,同样黑衣长袍,淡然自若。
若非不仔细听他们的谈话,偶尔经过的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天朝裴大人对面坐着的男子,正是天朝如今的第一大号敌人,炎寒。
而此刻,炎寒正一脸含笑地问道,“裴大人,你刚才所说,不久后的那个计划,能兑现呜?"
“陛下能余自来,若尘又怎敢不拿出最大的诚意来招待陛下呢?”裴若尘淡淡回答。
“可事成之后,你又怎么向天下人宣布?”炎寒烧有兴致地继续问道:“杀了贺兰淳,裴若兰的儿子登基,你摄政,这固然不错,可却免不了世人的悠悠之口啊。
“自然不用我动手。”裴若尘微微一笑,“贺兰雪与贺兰钦不是逃出去了吗?杀母之仇,他们会善罢甘休吗?"
“原来你准备将罪名推到他们身上。”炎寒了然,“不过,你将贺兰钦放出去,还是不妥。”
“陛下可是怕了?天朝还有贺兰钦这个劲敌?”裴若尘浅笑i 可。
“裴大人以为呢?”炎寒没有直面回答,而是转到了方才敲定的话题:“如果装大人起事,炎国一定会遵守承诺,在北方战线上吸引天朝大部分兵力,可是事成之后,裴大人也要遵守承诺,割让北方绥远十三座城池,并且年年进贡。”
“自然。”
“如此,预祝我们合作愉快。”炎寒说完,突然猛地转头,朝窗口的方向叱声口与道:“谁?! "
裴若尘也闻声站了起来,拉开厅门。
窗外树影婆要,阳光明媚,没有人影。
“已经走了。”炎寒淡淡道:“听脚步,是个女子。”
裴若尘眉毛一轩,快步朝贺兰悠的住处走了去。
炎寒没有动,仍然坐在原地,慢条斯理地吸着茶,待裴若尘的身影消失在树影中,一个黑衣人从屋顶翩然而落,毕恭毕敬地跪在炎寒身前。
“是谁?”炎寒淡淡问。
“容皇后。”那人回答。
炎寒沉默了一会,握住茶杯的手掌微微合紧,又缓缓地松开,刀凿斧削的脸坚毅而从容,“她的答案呢?"
“伊姑娘说,她不会离开贺兰雪。”
啪擦一声,杯子裂了小流了下来,流在桌上,竟有血色。
裴若尘的脚步很快,果不其然,走了没多久,他便看到了一个鹤黄色的身影,慌慌张张地消失在贺兰悠的房里。
他心中暗叹一声,脚步微缓,慢慢地停到了贺兰悠的门前。
举手,敲门。
里面没有应声。
裴若尘无奈,只能开口,“公主,我知道你在里面,你若再不开门,我只能破门而入了。”
里面终于有了响动,一阵脚步声后,房门被拉开,穿着水红色纱裙的贺兰悠,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