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眼前的景象震惊的,不止是炎国的人,连贺兰钦与贺兰雪,也看得瞳目结舌。
最后,还是贺兰钦反应迅速,一面吩咐手下带人火速驰援,一面亲自加入了战局。
贺兰雪本也想过去看看情况,却被贺兰钦不客气地拍在了肩膀上,“你留在这里,不要动!"
即便贺兰雪已经身为皇帝,在贺兰钦眼中,依然是不让人放心的小弟弟。贺兰雪这次没有坚持,老老实实地留在原地,看着贺兰钦领着一小队人马朝火光猎猎处奔去。
他没有等多久,贺兰钦便折了回来。
回来的贺兰钦打横抱着一个人,一脸焦急地喊道:“马上回营地,找到风九先生!"
他抱着的人,正是已经奄奄一息的风七。
贺兰雪根本来不及问什么,贺兰钦已经越过他的身侧,冲了过去。很少见到贺兰钦有这样的神色,这么惊慌失措。在贺兰雪的印象中,二哥一向是气定神闲、掌控战局的绝世将军。
贺兰雪一面感叹,一面转过身,意欲问同去的人:伊人怎么样。
哪知他刚刚转过身来,一个全身脏兮兮,脸上也是黑糊糊的小人儿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没有星月的戈壁滩,只有火把摇曳。
“伊人。”贺兰雪甚至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可是,他知道,就是她。伊人往前娜了一步,她仰面看着他,黑暗中,两只大眼晴亮晶晶的,仿佛今夜的星,也因为忌惮它的美,所以才藏进了天际。
然后,她一言不发地楼住贺兰雪的腰,将脏兮兮的脸,埋进贺兰雪干净的衣服里。
贺兰雪也没有问什么,只是回抱着她。
很紧很紧。
刹那间,前面的喧哗,漫天的火光,疾行的脚步声,都渐行渐远,渐渐地,不复存在。
仿佛他们生在人世,他们寻寻觅觅,只为了这一刻的重逢。其它一切毁灭或者消亡,都与他们无关了。
“我们先离开这里。”也不知过了多久,贺兰雪终于从一种奇妙的激荡中回过神,他牵起伊人的手,就像他们才刚刚分离一般,轻声道:“你要洗个澡了,看,多脏。”
说着,他的手指已经摸到了伊人的脸领,上面因为沾满了炭屑,确实有.点像小花猫。
伊人展颜笑笑,眼晴眯了起来,笑如云破月出。
贺兰雪有点目眩。
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瞬间击中了他。
他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
回到营地后,风九已经被贺兰钦揪着衣服,扔进了凤七现在所在的大帐― 贺兰钦的寝帐。
风九郁闷地看着早已没有了方寸的贺兰钦,没好气地思忖着:看在七姐的面子上,暂且不跟你计较了。
贺兰家的男人怎么都喜欢为女人冲动?
“大将军也不必多虑,七姐自小就是这样的体质,一旦受伤便会血流不止。这次包扎得当,其实并不严重,发烧昏迷只是并发症而已。”风九细细地问风七诊治了一番,然后为风七盖好被子,淡淡自语道:“怎么这次七姐从流园回来后,也不嚷着找陆川了?反而老老实实呆在绥远这个边隆小地了?"
从前风七是一个极爱热闹的人,也从不肯在一个地方呆上三个月以上,这次在绥远滞留的时间,已经长得有点离谱了。
他不禁猜测,在流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贺兰钦没有听到风九的自语声,听闻风七没事,他立刻放下心来,一个箭步走到了风七的床前,看着她苍白得近乎无助的脸,心中一阵绞痛。
一直活力四射、似乎无所不能的风七,原来也有这样脆弱的时候。他呆呆地站在床前,一眼不眨地凝望着风七,脸上的担忧与爱慕没有丝毫掩藏。
风九见状,早已悄悄地退了下来。
贺兰钦在风七身边守了半宿,在午夜的时候,风七再次发起高烧来,还在那里喃喃自语着。
贺兰钦凑近一听,只听到几句断断续续的:“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偏偏是他… … 原来是他… … ”
条理不清,他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是察觉到她的哀伤,贺兰钦有点扰豫地握住了风七的手,用难得的柔声轻语道:“没事没事,有我在,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他不懂得安慰只知道,对一个人好,就是承担她的一切。麻烦、愿望以及哀伤,都要为她承担。
从此风七的事情,贺兰钦负责。
即便是替她去追陆川,他也会负责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