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跟他感情浅,所以对于他的病情或者可能会死亡,不会太伤心,反而还会因为这样而松一口气对吗?”叶知耘截断堂姊的话,不想让她再说下去。“原本我也以为我对他的感情才刚开始。像我这样自私的人,最擅长明哲保身了,也应该同你一样庆幸才是;才说要交往,他就生病了,我的感情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但,错了。这几天我很难受,吃不下、睡不好,整颗心被悬吊在半空中,我这辈子没有这样害怕过,害怕着……要是他真的治不好,怎么办?我没有着落的爱情该怎么办?!他要是死了,我怎么办?!”
叶知慧被堂妹眼中深重的伤痛惊着了!这还是她印象中冷静理智而善于审时度势,总是知道怎样让自己过得最好的堂妹吗?情绪这样激烈外放,带着一抹控制不住的愤恨之意,她不可思议的叫道:
“知耘,就算你爱上沈如律好了,可这才多久啊,才见过几次面啊!你怎么就对他这样在意了?”
叶知耘摇摇头,看着堂姊道:
“如果我能理智的把对沈如律的感觉拆解分析透彻——就像分析我跟高元交往会有的利弊那样的冷静条列,并严谨执行的话,我就不会这样难过了。”
说到这里,她笑了下,那笑,说不出是苦是甜,反正带着万般滋味。“沈如律的病……让我除了痛苦之外,更认清了两件事,那就是:原来,爱上一个人是这样的;原来,我爱他。”
“可是、可是你们才刚认识耶!”叶知慧只能反覆说着这一点。末曾经历时间考验的爱情,就像海砂砌成的城堡那样,就算再瑰丽迷人,终究会因没有稳固的地基,海水一冲刷,便什么也没有啦!
“是啊,不过才刚认识,怎么就能这样要死要活的难过,对吗?”叶知耘点头同意。“如果爱情这种东西说得出道理,大概也就不是爱情了。”
虽然觉得很离谱,但叶知慧仍然不得不同意的点头道:
“是啊,会让人不顾一切昏头的,应该就是爱情了。不然,你的人生规划、以你的眼界,你怎么可能会看上一个私立高工的体育老师?尤其在你差点拥有一个钻石级白马王子男友的前提下,正常人都会觉得你一定是被下符了。”
“这就是你一直反对我跟沈如律交往的原因吗?觉得他条件太差,觉得我一定是被下符或昏头了才会想和他在一起?”
“我会这样想很正常吧”叶知慧嘟哝。
“不,你这样并不正常。”叶知耘认真的摇头。“姊,别忘了我们不只从小一起长大,我还是你的忠实读者。你的每一本爱情小说都写着真爱无敌,你不反对门当户对,但更觉得如果情投意合的话,即便身份有再大的悬殊,都是可以跨越的。你是一个作家,不切实际才是你的本色。你忘了,七年前我们家族里有一个表姑妈坚持跟她没有感情、却事业有成的丈夫离婚,然后跟一个小她十五岁的大学生谈恋爱,你还拉着我们这些小辈偷偷投赞成票呢。虽然表姑妈那场轰轰烈烈的姊弟恋最后还是分手的结局,但你仍然认为表姑妈追求真爱的行为是对的。这件事,你还记得吧?”
“那么大的一件事,当然还记得啊。而且还因为我觉得表姑妈没做错,被我妈拎着耳朵训了好久,就怕我有样学样,也做出什么离经叛道的事。”
“既然当年那场姊弟恋加贫富悬殊恋都能让你投支持票,那没有道理你现在却坚定反对我跟沈如律交往。姊,我觉得你身上……大概有什么不妥当。”叶知耘缓缓说道。
“不妥当?什么意思?你干嘛说得这样迟疑和保留?”堂妹的话令叶知慧动摇起来。对于自己身上的不对劲,她一直有感觉,却没有真正去深思,直到堂妹如今又提起,她才又提心吊胆起来,浑身感到毛毛的……
“你还记不记得你跟我说过的,一个叫赵子昀的人被夺舍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