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陆行简到酒店见唐义成。他面色憔悴,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
吃过早饭,唐义成突然提了一个不情之请,“我想见见那个孩子。”
陆行简面露难色,想了半天,说:“唐叔,我看这事不如先缓一缓。”
唐义成也明白自己强人所难了,叹息,作罢。从口袋掏出一张卡,“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话未说完被陆行简打断,“唐叔,我明白你的心思,可是依照楚净的性子,你认为她会要吗?听我的,你先回去,我会试着劝劝她。”
话虽这样说,可他心里清楚,他是劝不动的。
“都是我的错。”唐义成痛惜,对陆行简说,“楚净和唐灵,她们哪一个我都不希望她们受到伤害。”
陆行简点头:“我明白,我犯的错,我会承担。”
一整天的时间,陆行简没有去上班,他心绪难宁,烟一支接着一支抽,回忆起关于楚净的一点一滴。他一直记着她跳的《蝶恋花》,即使在分开的五年里,他也常常想起那个灵动跳跃的身姿,翩翩如蝶。接着,他又想起唐灵,仔仔细细回忆了他们之间前前后后那些事。
许久,他掐灭烟头,抬眼望望窗外,夜色沉沉。
他拿起钥匙出门。
车子转了小半个城市,来到楚净住的小区外面,他想立刻见到她,可是又怕拒绝见他,于是就坐在车里待着,没有开灯,黑暗更适合隐藏心事和情绪。
没有过多久,小区急匆匆跑出来出来一个人影,目测是一个女人。
定睛一看,他立刻推门下车。
看清车上下来的人,楚净愣了,慌不迭止住脚步。
“孩子怎么了?”看到楚净怀里抱着宝宝,他焦急地问。
她低下头,说:“发烧了。”
话音刚落,陆行简已经抢过了孩子,摸摸额头,烧得厉害。二话不说,抱起宝宝上车。
楚净咬咬唇,跟着他上了车。
到了儿童医院,一通折腾下来已到半夜。
陆行简全程都抱着宝宝,生怕别人抢走似的。
有他在,楚净轻松不少。尤其方才打针,宝宝最怕打针,每次打针他反应都很强烈,他倒是不哭,就是像鱼一样扑腾,手脚并用,又抓又踢,总之用尽各种方法不让医生给他扎针。每次楚净都特别害怕,害怕他乱弹疼,医生手上再没个轻重,针头就扎肉里了。
今晚,本来他都睡着了,量体温时把凉飕飕的体温表放进胳肢窝他都没醒,可是护士的药棉一擦上屁股他“唰”就睁开了眼,楚净暗叫不好,果然,针头离他小屁股只差一厘米远,他猛地撅起身子,左右挣扎,妄图从陆行简怀里跳下来。
护士严明手快收了针,为难地看着楚净。
楚净擦擦额头上的冷汗,歉意一笑,趴在宝宝耳边,“宝宝乖,听话,打一针烧就退了,就不难受了。你不是想吃大龙虾嘛,等烧退了病好了我们就去吃,好吗?”
要在平时他听了这话一定口水都流出来了,可是今天怎么说都不行,他可劲摇头,粗着嗓子说:“不打针!不打针!”大滴大滴的汗珠沿着额头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