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事情弄成这样,你一定很难过。”
苏薇勉强笑笑,“一切都等他回来再说吧。”
钱多多点头,忽有些悲从中来的惶恐之情,想问:“苏薇,婚姻真的有那么可怕吗?能把一个那么爱你的男人变成这样?”但话到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之后两人谁也没再起新的话题,只默默地对坐了一会儿,告别时互相搂了搂对方的肩膀,手上用了些力气,像是要借此给彼此一些安慰和支持。
苏薇回家,都已经半夜十二点了,屋里却还是一室冷清,她打开灯,想打个电话给强子,亮起的灯光照在进门出的矮柜上,一张白色的纸条孤零零地躺在那上面,她慢慢伸手将它拿了起来,上面只有两行字,是强子写的。
“关了公司,跟我回北京,我们还能继续,否则你就不要来找我了。”
她将纸条拿在手里走进卧室,衣柜门大开着,床上一片凌乱,看得出男人匆匆回来收拾过东西,又走了。苏薇在敞开的衣柜前站了好一会儿,最后又低头看了手中的纸条一眼,屋里静得连她的呼吸声都清晰可辨,她放下纸条,关上衣柜门,最后就这样和衣躺倒在了一片凌乱的床上,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电话响,苏薇猛地睁开眼睛接起,哑声叫:“强子!”
但那头传来的却是钱多多的声音:“苏薇你到家了没?强子回来了?”
苏薇苦笑,慢慢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告诉了钱多多,钱多多震惊,“什么?强子要和你分局?他能去哪儿?那你打算怎么办?”
苏薇嘴角的一抹苦笑凝固了,她想一想,回答她:“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必须有一个人要做出让步,但是多多,这个人不会是我。”
钱多多与苏薇分开,又在出租车里不放心地拨了她的电话。苏薇在电话里说强子走了,又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必须有一个人要做出让步,但是多多,这个人不会是我。
即使是隔着电话,钱多多都听得出苏薇话里的决绝。出租车在她家楼前停下,四五月的天气,她却觉得冷,下车时忍不住用双手将自己抱紧。
她仍记得苏薇与强子热恋时的样子,每个周末都要往返上千里,千里迢迢擅长海阔地奔向对方怀里。强子给苏薇带她喜欢的绿豆馅的酥饼,怕挤火车弄碎了,一路都小心翼翼地揣着手里,捧到上海的时候都是热的。苏薇给强子织围巾,真是好笑,苏薇十几岁的时候就显露出风风火火雷厉风行的强势来了,却为了强子熄灯后还打着手电赶最后的那几针,手电的光将她的影子拉长在蚊帐上,织到最后一针的时候将那条围巾举高了看,嘴角带着一个温柔的微笑。
如果这都不是爱情,那什么才是?
但十年之后,这对相爱的人开始互相指责、怨愤,用冷漠的语气提到彼此,如果这就是爱情的宿命,那她和许飞会怎样?他们的十年以后会是怎样?
这个念头让钱多多的脚步沉重起来,日间许飞立在街边看着她与黎东的情形在她面前闪过,还有他们在车里的那场争执。
如果他与她连这道坎都走不过去,他们还会有接下来的十年吗?
但眼前所看到的让钱多多突然停住脚步。十二点都过了,小区里异常安静,她在楼前的路灯下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子,许飞就靠在车门立着,也不知站了多久了,看到她走过来也不说话,静静地与她对视。
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正反拉扯着钱多多,一股力量让她想要飞跑过去与他拥抱,另一股力量却让她僵硬地立在原地。
不!她不能过去,走过去就是向他低头,就是认输!他们所争论的关乎她的工作,这是原则性问题,他啊不能让步。
但即使是许飞落在地上的黑色的影子都像是带着魔力的,无限地吸引着她,让她浑身发热。
“你来干什么?”她听到自己发哑的声音。
许飞不语。
闭嘴!他已经来了,这就够了。钱多多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但是嘴巴却不受控制,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语速飞快地,什么都不能讲它打断。
“我不会改变主意的,就算你不同意我也不会辞职,我是去工作的,不是去和黎东旧情复燃的,我和他只是上下级的关系。两个人在一起需要彼此信任,如果不不相信我,那就没必要再谈下去了。”
闭嘴!钱多多,你这样会失去他的。心里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尖叫,但许飞仍旧沉默,这沉默令钱多多恐慌,而恐慌又令她无法停下说话。
“对不起。”突然响起的声音令钱多多突然失声,年轻男人用一种难过又固执的表情看着她,说完这三个字之后又沉默下来,想说什么又不愿意的样子,嘴角抿的紧紧的,将他脸上拉出一个令人心软的线条来。
这三个字与他的表情令钱多多心跳失序,鼻梁发酸眼睛发胀,怎么会变成这样,来势汹汹的愧疚感像潮水一样冲走了她原本就强撑起来的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