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哥还未答话,门又打开,杨学刚手里拎着瓶酒,用种平素少有的活跃吆喝,“正哥,我可真给你找了瓶好酒来。”他冲计然偏偏头,示意她出来,跟正哥陪笑,意有双关,“正哥,多等会儿哈……”
这间宾馆,除了第一次来那回,是杨学刚带着计然搭电梯上去,其余,都是约好时间,各自来,各自去,不过,今天,难得的,杨学刚亲自带计然搭电梯,从楼上下来,将她带到餐厅那边的出口。
这一路,六哥一句话都没有,计然也装什么都没发生,不说,也不问。到底,还是杨学刚先说话,他急急点一根烟,猛吸一大口,“以后,我们不要见面了。”说着,从钱夹里取出一叠钱给计然,“喏,拿着,以后,好好做生意。”
计然识相,“谢谢六哥。”拿钱就要走,又被六哥叫住,“你咋连为什么都不问?”
计然很听话,“嗯,对,为什么?”
六哥瞅计然半晌,倒笑了,绝对的苦笑,低声道,“想利用你,讨上面大爷高兴的,谁知道,我心软了。”他悻悻咒骂,“我他妈竟然心软了……”再狠狠吸口烟,六哥说,“计然,我们不能在一起了,逢场作戏,玩儿出感情,会坏规矩的。”
感情?计然想笑,那绝对是会怀规矩的,重点是,她一点都没发现六哥这种人会有感情,多新鲜的事儿?
“谢谢六哥。”计然对杨学刚半躬身,“这一年,承您关照,我会记着您的好。”
杨学刚神情复杂,嘴里嘀咕句,“不客气。”
计然想走,可不太放心,又问,“六哥,我真的可以好好做生意了吧?只要我一切照规矩来,就会平安无事,是不是?”
六哥没看计然,点点头,胡乱应个字,“是!”
“好,六哥再见。”
揣着一叠钞票,计然独自回店里,想到之后再不用来这家宾馆,心里是痛快的,痛快到一种,想点把火烧了这里一切的心情,如果可以,真希望把这家宾馆移出地球表面。又稍有遗憾,以后少了一笔收入,心里发虚啊。更有紧张,以为背靠大树好乘凉,她店里那个独立的面点工作间还没弄好,看起来,是真该联络木工师傅了。说起来挺滑稽的,以前,她一心好好开店,却被处处阻挠,如今,她堕落到打算依靠出卖色相为生的时候,却又……
不过~~计然在初秋的湛蓝天空下,笑出声,她电话给妹妹,“小真,六哥放过我了,真的,他放过我了,说我可以好好开店了……”
耳机里,传出计真欢呼的声音,“哇,哇,哇……”
没有什么是永垂不朽 2
总算,和六哥没关系~~再见带着孩子来店里光顾的六嫂,计然轻松许多。
这两天,六嫂娘家妈来看外孙,六嫂常带着妈妈和儿子起到计然店里吃早餐。
六嫂妈妈是个看上去爽快活泼的长辈,每次,等六嫂送孩子去学校上课,会留在店里等女儿回来接她一起去菜场买菜。趁这辰光,慢悠悠吃碗馄饨,与计然有一搭没一搭的瞎聊。六嫂娘家妈比女儿健谈很多,记性也好,没出几天,计然店里那点儿事儿,家里那点事儿,比计然记的还清楚。
宁宁有劝过计然一次,“大姐,别啥都跟人说。”
计然不以为意,“咋?”
宁宁嘀咕,“那老太太看着不是善茬,厉害劲儿的。”
计然笑,“瞧你瞎琢磨啥呢?人年纪大就是爱磨叨儿呗,没事儿的。”
因着对六嫂的那点儿歉疚感在体内作祟,计然是真的用心对六嫂和她的家人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诚心相待。再说,也确实想不出六嫂娘家妈那样的活泼老太太,能对她怎么样。更何况原先和六哥混在一处,那不是情愿的啊,又不是那种能威胁到六嫂的人。而现在,和六哥已经结束不是吗?
相对结束这个词汇的词汇,叫开始。如果没有开始,那开始和结束之间还黏糊着“藕断丝连”四个字。
计然想干干脆脆的重新开始新生活,没要和任何人搞那种黏糊到藕断丝连的猫腻,但现实证明,不是所有的愿望都会圆满实现,大多时候,我们的愿望都长成“一厢情愿”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