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儿掰活。六嫂娘家妈来砸店的这桩,肯定要拿来晒晒的。他本想在事儿上表示他完全站在计家姐妹边的立场,等掰活完才发现计真居然还不知道?敢情嫂子什么都没跟啊,这不闯祸吗?尴尬,一时间倒没言语。
正如计然所料,计真被气得手脚直哆嗦,二话没有,冲进厨房去拎刀,“去杀了她……”
计然哪儿还顾得上煮的酒酿圆子?和广平一起,花半天功夫,好歹劝住计真。
计真恼恨不休,质问姐姐,“到底为什么?不是没在一起?还藕断丝连的?”
计然苦笑,“误会,估摸是六哥察觉家里知道这事儿,担心他家人可能会给我难看,才来劝我走的,并不是什么藕断丝连。谁知不巧,被他家里盯上,一路跟来,恰好撞到,浑身长八十张嘴也讲不清楚。”计然多少有些庆幸,亏着是和六哥分了,不然,搞不好就是捉奸在床,那才叫恐怖。
计真红着眼圈,硬忍住快掉下来的泪,“姐,把店结束,跟我走吧,我们起在学校边上租个屋住,我已经申请到助学贷款和补助,再加上打工的收入,我们的生活不会有问题的。”
把店结束?现在生意挺好的,计然舍不得。她寻思,多赚钱心里踏实些呗,万有个三长两短,妹妹也有钱傍身。
广平在旁边附和计真,“现在把这店结束也是时候,听有家开发商看中这块地,要买下来建新楼盘,正谈着呢。”瞅着计然不太相信的表情,广平加重语气,“嫂子,是真的,听我妈和别人聊这事儿呢,你也知道我妈消息很灵通的。”
计然当然知道方琴的人脉有多广,消息有多灵通,可是,房东从来没和这片的商贩提起过要卖地,而且,今年的店铺租金也已经交了~~事情怕是不妥吧?计然不想小真再为这操心,扯开话题,“广平,最近你妈还好吗?”
广平翻个白眼,“还不就那样,啰嗦着呢。我回家就乱买一堆吃的,怕浪费,全吃吧,嫌我太能吃,不节制,跟没见过似的。不吃放那儿吧,又嫌我挑剔,那些好东西都扔那儿不动……”
春节过后,计然向附近商铺的老板们打听,房东是否有意卖地的事情,据说,确有其事,房东一边收大家的租金,一边和地产发展商谈卖地,而且,谈成了。
有厉害的商铺老板集结大伙儿开会,商量怎么处理。
让人很头痛的问题,在于房东和大家签下的租约合同不是正式的,经过公证的文书合同。不过就是张信纸,上面写着收到租金多少钱,类似于收据之类的东西。造成这种情况,主要在于,县城巴掌大的地方,住户大多久居于此,说起来祖上那辈拐七拐八都能拐出儿亲戚关系来,大家认为口头之约也就够了,对于合同并不特别重视。更何况,有的老板租房东的房子,已租过好几年,年年都是一样交租金,年年都还平安,谁晓得今年会出么档子事儿?
若按最坏结果打算,那纸简单的租约未必对大家百分百有利,那么……
“操nnd,们就是不搬,看他龟儿子能对老子怎么样?”
不搬,是大家定下的攻守同盟。是计然在这片地方开店以来,首次看到,众商户如此齐心协力,携手进退。为这份攻守协议,在计然小店相邻的饭馆,大家聚聚,喝小酒,唱唱k,然后无意间,大家透过三楼的窗户往下看,发现这条老街其实很漂亮,街边的绿树生得枝桠舒展,遮住整条街道,难怪夏天时候,店里即使没空调,只开着电风扇,也很凉快。而且~~“老子第一次在别的地方看自己的店诶,哎呀,招牌么旧?该换换……”
计然的店,是这片店铺中最小最不重要的一间,在一群商户经营者中,她也是最年轻的,资历最浅的,这种场合,本来也轮不到她什么,表示到与大家共进退的意思就好。不过,第一次,觉得~~好像找到组织似的,不再孤军奋战。
一切如预期那样,地产发展商急着要拆要建,商户们要求退租金和赔偿费用,不停地在租金和租约的问题上扯皮。计然咬紧牙关,不管地产商那边谁来沟通,就一个“不”字。好在,她是最小户,也没人在乎,在她身上做突破,费心思。
到底,为着搬不搬,实在闹的太厉害。,承建方项目经理,带着推土机大卡车过来,还有一群整整齐齐,穿着制服的工人,跟着待命,那架势看上去确够惊人。计然躲在自家店里,研究那群工人身上的制服,只觉眼熟,跟以前在学校时,旁边工地上的工人穿的很象呢,不过~~,其实工人的衣服都差不多是不是?
晌午后,要拆的,和不搬的,僵持不下,情势触即发,终于,不知是谁的哪句话,哪个动作,将场面“引爆”,双方竟然动手,拼上了。计然的店也未能幸免,笊篱,锅盖,凳子,又飞去街上~~
人就是样,受难的时候有人陪着起,就好像没那么惨似的。因为这次是大家都遭殃,计然就感觉上还没那么坏。所以,继续去捡吧~~计然想,是舍腰蜂嘛~~
可是这次,不行……
有辆很气派的车,从计然身边开过去。那辆车让她想起六哥教的,“这个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