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维桢从前就总是嘲笑我笨手笨脚,我也承认,自己确实因为不小心手滑打碎过不知多少兄长心爱的茶具。所幸兄长疼我,虽每次都是一副额角抽搐心在滴血的表情,但总是语气温柔地摸着我的头告诉我没关系。
后来也不知为什么,某天一夜之间,月宫里不仅连镜子,就连茶具也都没有了。
如今,这样的我要来照顾一个伤患,着实是在挑战不可能的任务。
我看着自己手下的绷带,又看了看被绑得一丝不漏乍看之下好像一团绷带的傲娇凤凰化成的雀鸟,心中顿时生出一股罪恶感。挣扎一番,我还是用剪刀将绷带剪开重头再来。
呀!
我有些尴尬地看着自己手中流光四溢的羽毛,放才下剪刀的时候,手抖了一下……
“咳,你不会怪我的,对吧。”
“咦……你不舒服吗,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僵硬?放轻松,这样我才好下刀子。”
“嗯,安心,不会痛的。”
……
房里的烛火摇啊摇,待我终于满意自己的作品的时候,云翳笼罩的天空,已经泛起了蒙蒙的浅灰。
魔宫之气十分不利于九重天上的灵兽养伤,已经过了两天,它却依旧没有要清醒的迹象。
“唉……你这又是何苦……”我盯着被我置于软枕之上的小东西,确定自己的包扎完美之后,方才安心收好手中的药箱,走出了房间,谁知一只脚才踏出去,鼻尖就撞上了温热的坚硬物体,我捂着鼻子低呼一声,由于重心不稳险些摔在地上。
“喂,站在门口要出……声……”门外两道冷如寒冰的目光让我立刻噤了声,声音不由也低了下去。
“殿下早安。”我十分有礼地福了福身,垂下目光不去看他。
在这里呆了些时日,我也算是摸清了这男人的性子,这毛啊,要顺着捋才好。
那两道锐利的视线依旧没有半分松动的迹象,我暗自咬了咬牙,没有说话。
“一个早上,你跑到哪里去了?”
“诶……”我相信,倘若自己乖乖说出,是被这凤凰折腾了一宿没睡才眯一小会儿便一觉睡过去了,他定会现在就冲上来撕了我。
“嗯,奴婢见今日阳光正好,特地将殿下换洗的被褥拿出来晒晒。”
他依旧拧着眉,显然是不相信我的说辞。
“殿下你看,今儿风大,我若不看着被褥怎么成?”
剑眉微挑,冷冷的嗓音仿佛冰珠子一般砸了下来。
“魔界的魔气可以阻挡阳光,在这里从未出现过太阳。”
我当即头皮就是一阵发麻,这……
“你身为贴身侍婢,胆敢擅离职守,我要惩罚你。”
我狠狠吞了下口水,悄悄抬起一只眼皮看他,那张俊脸的五官都拧在了一起,显然主人已经十分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