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见到周庆海的时候,他还在睡梦之中,整个病房寂静的只有他微弱的呼吸声,苍白憔悴的容颜让舒菲唏嘘不已。最后一次见他还是出差的前一天,也正是那一天周庆海出的车祸,而同一天从他办公室出来,她的车也发生了小擦挂。所不同的是周庆海受的重伤,差一点与她天人相隔。她打了一个冷颤,很是内疚,简直无法想象如果……那么……会怎样。
眼睛有些湿润,她吸了口气,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这时门开了,她回头起身一看,想不到是周庆海远在s镇的母亲。
“伯母?你怎么……”来了?!其实也是天经地义,只是舒菲几乎不敢相信一个从不敢独自出远门的乡镇『妇』女,身体又不好,得付出多大的勇气才能跋涉到儿子跟前。
这下可触动了她的伤心事,她伸手拉住舒菲,另只手抹了抹眼角的泪,“菲儿啊,这次不是儿子命差点就没了嘛,我也不会来啊。他爸虽快退休了,但还是走不开,唉!这儿的生活实在过不惯啊,不过,你回来我就轻松了。”
“哦?……”舒菲一惊,没敢说话,许是察觉了她的异常反应,庆海妈妈怔愕反问:
“庆海说你前段时间出差了,不是吗?”
“噢,是出差了,没想到他会出事。伯母,你也别太难过了,都会好起来的。”看来庆海妈妈全然不知他们的分手,舒菲怕她更伤心赶忙转移她的注意力。
“对!妈,你看我已经好多了。”周庆海不知什么时候醒的,声音沙哑,疲软无力,还装模作样的要伸手臂以示强壮,许是扯动了伤口,嘶~他倒抽了口气,脸上浮现出痛楚。
“别……”见状,病房里的两个女人大惊,均趋上前伸手去扶住他的胳膊,周庆海旁若无人,只是傻傻望向舒菲,还轻轻的将手反握住她本想立马缩回的手:
“冬天到了吗?你的手怎么那么凉?”
望着他的虚弱和几近皲裂的嘴唇,她内心软了软,怎么也无法狠心抽出,任由他握住,颇不自在的笑道:“看来伤得还不算重,你还有力气开玩笑。”
再左右四顾,庆海妈妈早已一副了然的退出了病房。
他脸上依然挂着笑,可眼里早已没了笑意:“那天出了事,医生给你打了电话的。”她抬眼看他,周庆海的手机里她的号码名称是老婆。但,她的手机那天碰巧没电了,给文微打都用的是警局的电话。
不约而同,两人都重重地叹了口气,不经意间,病房的气氛凝重了起来,两人各怀心事。隔了不知多久,周庆海鼻子一酸,打破了宁静:
“我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早知道会这么容易见不到你,我真应该听你的劝,不再酒后驾车。第二天我做完手术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你打电话,可还是不通。我想你一定是讨厌我之极,不再理我了。”
她赶忙『插』话:“对不起,我才知道!你伤得怎样了?”她当时一定在去g市的飞机上,只要他锲而不舍,肯定就能找到她,果然缘分尽了连电话都不会轻易联通。她不想做任何解释,一切终究会随风散尽的,只是刚才走得太急,她忘记了去问主治大夫。
“切掉了半个脾脏,左腿粉碎『性』骨折,残疾人一个,以后我更没理由要求你回到我身边了。”
“别想那么多了,好歹你还活着。”她本想借鉴一句广告词:活着,一切皆有可能。但她没有,她是言出即行的人,她不想给了他希望后,再亲手毁灭,那样岂不更残忍。
“我妈她还不知道我们分手的事情,所以……”周庆海满脸祈求望着她,无疑肯定了之前的猜测,舒菲惊觉这意味着什么,同时又迟疑了,不知该抽出手还是索『性』逃走,“这……”嗫喏的同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眸子暗淡了下来,唇边溢出一丝惨然,主动松了手:“我没有再多的奢求,只是她年纪大了,本来身体就多病,现在为我这事又着急上火的,太『操』劳了。”
“你那些女朋友呢?”她问完之后特别后悔,觉得太不恰当,像吃醋的女生。
他悄悄的探究,想从她的眼神中找出端倪,但结果很遗憾:“没有,她们都被我妈赶走了,她认定了你……没有多长时间,我很快就能出院了,这段时间你就当做做样子,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