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时以后,舒菲已经一脸如常的出现在市三医院的1015病房内了。
“伯母你也在呀,昨天走得太急,没来得及给您打招呼。”
话虽如此,但笑『吟』『吟』的她还是从庆海妈妈的脸上捕捉到了一瞬异常,也仅此一瞬,便为宽容慈祥的笑容所代替了,一边从舒菲手中接过盛着棒子骨汤的保温桶,一边别有深意地感慨道: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就怕见不着你呢。”
很快,她的手被庆海妈妈温暖的手掌紧紧攥住,以致于她都能感应庆海妈妈手中脉络清晰的掌纹,纹理相交后又延长,直到再也找不到最先的初衷,就像冥冥之中注定,相伴一生的人往往不是最初的交集。
幸亏之前做足了心里建设,她乖巧的展颜,迎上了庆海妈妈的目光。
庆海妈妈自然明白她的心意,温润如玉、淡雅如菊来形容眼前的舒菲一点也不为过,还不够,外加清丽、灵秀善良,可就是这样惹人怜爱且现世少有的女孩,儿子却不知珍惜,现下也悔之晚矣了,她满腹心事地凝视着舒菲,最终下意识的化作一声叹息:
“我正好要出去买点东西,菲菲,你多坐一会哈。”霎那间的电光火石透『露』出她的主人早已洞悉了所有,舒菲之前的心里建设轰然倒塌,鼻子一酸,有种说不清的惆怅,找不到更好的词语来回应庆海妈妈,只得目送其转身离去。
最震惊的人仍属周庆海,经过昨天那一闹腾,情绪几近崩溃,心情降至零度以下,母亲一回来就发现了他的异样,没等开口询问,他便直接全部交待了,更被骂得体无完肤,要不是他身上还有伤,墙角的扫帚肯定能派上用场,可母亲怒气不争的泪水比打在身上更让他心痛,他辗转反侧几乎一夜无眠,都在调整,放任自己胡思『乱』想,希望能找到重新赢回舒菲的蛛丝马迹……最后甚至幼稚的想找后悔『药』……以前在母亲面前自己总是乐于长不大,现在回想起母亲一月之间白了头,才意识到珍惜目前所有才是最重要的,不再一味的纠结从前。
可才艰难地认同了某个事实,舒菲又出现了,无疑是对他心脏功能的再一次挑战。
直到舒菲乘了汤端到面前时,他还在尾随她的身影审视斟酌,千言万语都被哽在了喉中,道不出一句话。
此时的舒菲心里空落落的,全然无法顾及病房内气氛的凝滞,淡淡一笑,仿似什么也不曾发生:“我想吃哪儿补哪儿,所以就跟你炖了棒子骨汤,你现在想喝吗?”
“你来……?”
“今天我来不代表什么。”周庆海的话被她打断,快速接过。
“我明白!”他干涩的应道,心中早已有了最坏的打算,并未因此有什么特别的痛感。
如今,他的表情木木然,眼神涣散没有聚焦,看得舒菲心中一涩,只有尽量做弥补:
“对不起!不过,以后我争取每天下午都会来。”
“菲儿,你还是一点都没变,清澈单纯善良,只要跟你在一起,再多的悲伤,再多的痛苦都会减轻。”
“你一直都知道,可还是出轨了。”
周庆海脸『色』倏地一白,对于舒菲他再了解不过了,没过去的事情她很难直面,今天轻而易举道出,就说明事情已经过去了。他心中泛起了一丝苦涩,只有真正放下的人才能如此云淡风轻,像在述说无关紧要的他人。她刚才的出现,还让他有了一线痴心妄想,自言自语的叹道:“终是有报应的!看来真是缘分尽了哦,我终究还是失去了你。”
忽而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骤然抬头,眼里充满了另一种希翼光彩,对她保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