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还是放开了我,很艰难的调整着呼吸,对我说“青青,我不能在这待太久。”看着他眼里的激情逐渐褪去,感受着自己的情绪从失落变成庆幸,对他说“我送你出去。”
他能有今天的地位,不是没有道理的。我没本事自持,只能做到不见他,他也没有再联系我。
春节的时候同姨妈一家人团年,她们告诉我老爸两年前中风的那天程志远越级升调,她们说“他是踩着你爸爸上去的。”除夕的晚上,春节晚会里的主持人笑的欢天喜地,她们有什么事能这么开心?!
开春以后,b市的政治气氛很紧张,林晓晨的爷爷病危,他若去世,旧的政治势力就又少一个领军人物,这段时间每个人都很忙,程志远很少在电视上出现,郑浩不再频繁的找我,见到他的时候都显得相当疲惫,不知道为什么连徐佳也见不到了。
我倒是比较轻松,公司的事情上了轨道,和各方面的关系都不错,老爸的并发症没有恶化的迹象,我开始有时间自己做饭,郑浩和林潇潇会不定时的来我家清理冰箱,我问他们为什么不回家吃饭,他们说“你这里安静”。是安静了点,我不怎么看电视,多数的时候泡壶茶看书,林潇潇开始想从律师男朋友的朋友中给我挖个男朋友,我开玩笑“我不要律师,我要明星。”林潇潇怪叫“你有钱吗?你是富婆吗?”
林潇潇的男朋友是个很有意思的人,看过很多书见过很多人,与他聊天就好像在读书,学到不少东西。与许多疲于奔命的律师不同,他懂得享受生活,并不挣太多钱,我喜欢这样的人,很高兴林潇潇能找到这样的伴侣,她性格比较急躁,有时候不管不顾,多亏有这个男朋友能劝得住她。看着她们两个打情骂俏,我开始觉得有些寂寞,什么时候我也可以在自己有需要的时候能随时找得到他?!
林晓晨的爷爷终于去世,所有的人都一下子冒了出来,我在新闻里的遗体告别仪式上看到许久未见的两个人,林晓晨,蒋逸,也就是一一,原来他的妈妈是林晓晨的大姐。我还看见严肃的郑浩,很苍老的郑伯伯,但是没有见到程志远。很多人在传,程志远与旧派逗得厉害,郑司令家的女婿和老丈人已经反目。
我关掉电视,转过头趴在老爸胸前,轻轻地说“老爸,外面好吵。”
我买了小排打算炸了做蒜香骨,开了油锅刚把小排扔进去,有人在按门铃,冲出去开门,是郑浩,笑着对我说“我就知道来对了,果然有吃的。”做好排骨端到客厅,他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眼圈很黑,眉头皱得很紧,他向来笑的没心没肺,竟有这样严肃的表情,我叹口气,替他关了灯,自己回房间看书。我开着窗,春夏之交的晚风很凉爽,空气里有淡淡的夜来香的气息,电话响了,我赶紧去接,是小区的停电通知,挂上电话,厅里的灯已经亮了,推门出去,他正在啃排骨,不住的赞“好手艺。”我看他吃的香,也有了食欲,拿了碗筷盛好饭过来同他一起吃,问他“你洗过手没有,就这样用手抓?就一个菜,我再给你做个汤。”他说“别忙了,我马上要走,你陪我吃完这碗饭。”他这样急急得扒着饭,我忽然觉得心有些疼,冲到厨房给他热了一盒饺子叫他带着,他忽然停下来看看我,说“这样真好”,很快又低下头吃饭。
送走他,觉得房子有些空,好像太静了些。
我通常都是晚上10点左右去看老爸,总能碰到张军,他说每天在手术室从早作到晚,像牲口,我笑“难怪徐慕云选内科,外科不是女人能干的。”徐慕云的确比他空很多,常叫我一起吃晚饭,然后一起回医院,我介绍她去那家泰国馆子吃咖喱,大概白天没怎么吃东西,回病房的时候胃已经烧得难耐,用手捂着胃,电梯口碰见张军,他眉头一皱上前扶住我“你是不是胃疼?”转头问徐慕云“你又带她吃什么了。”不待她回答,已经扶着我又进了电梯,“我带你到消化内科看看。”将徐慕云甩在了一边,她的脸惨白,傻傻的愣在那里看电梯门合上。
“很疼啊?”他手搭在我肩上,紧得几乎要将我夹起。
我不知该说什么,徐慕云惨白的脸在眼前回转,出了电梯,他带我去找医生,仍然抱紧我,一路上所有的医生护士都偷偷看向我们,我下意识对他说“我自己走吧”,他闻声停住脚步,将手放下。我疼得厉害,打了止疼针坐在沙发上,看着张军和医生约时间替我做检查,他说话的口气让我觉得很不安,就像他口里说的是自己的至亲,或妻子,他说“医生说的听见没有?不要吃辣的不要饿肚子,总是不好好吃饭。”我打断他“你不该那么对徐慕云”,他不再说话,我接着说“她是很难得女人,你应该珍惜。”他黑了脸,盯得我发慌“你最没有立场对我说这些”。
我将石头扔进湖里,看着泛起的涟漪对它说“怎么起了波纹”?!
回到家里,屋里静的心直发慌,睡不着,到小区里散步,郑浩走过来“又失眠?明天不用上班?”同我坐在长凳上,陪我说话,夏夜暖风袭袭,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我渐渐睡去,模糊中被他抱起,清晨在自家的床上被闹钟叫醒。
我从来不同人说自己感
情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我竟把张军的事告诉他,我想我憋了太久,真的需要向人倾诉,我好像同他说“我想替爸爸转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