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悦翻来覆去的没有睡着, 赵琮也没有回来, 天蒙蒙亮的时候,有人过来告诉她。皇帝病危,长公子连夜入宫。
皇帝寝宫外, 已经黑压压的跪了一批人。今日二公子一直在侍疾,一直没有出来。皇帝现在的情况不妙, 却又见不到皇帝, 面面相窥间。有人带头高声:“臣等求见陛下。”
里头很快出来了一个人,不是皇帝身边的随侍,而是二公子身边的人。他虚掩上门, 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陛下已经歇下, 谁都不见, 若有事要奏,各位明日请早。”
之前来往了不少太医,陛下闭门不出,只有二公子一人在,这情况及其不妙。但是陛下情况虽然众人心知肚明,但是到底不敢出声, 就怕会扣一个诅咒陛下的罪名下来。
赵珝就坐在寝殿中,看着躺在榻上的皇帝。他的眼眸明明灭灭, 藏着几分疑惑。之后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勾起一份暧昧不清的笑。
其实他过去不太明白他把大权交于赵琮,却有把位置留个他的意思,甚至让他只身侍疾。自上次和那个老奴见过之后, 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真的想不到,他居然对思皇后有这么深的感情。
这是认定赵琮会像周公一样辅佐他而没有异心?还是觉得即使有异心也没有关系?
想到这里,他的眼眸更深了一些。之后,有人轻轻掩了门,从外头进来:“……二公子,外头跪了些老臣不愿走,另外……长公子也来了。”
赵珝没有说话,看着皇帝气息起起伏伏。内侍正想在说,外头忽然又是一阵声音,赵珝皱了皱眉,挥手:“就说陛下歇了,拦下来。孤就不信他们会硬闯不成,难道是想诅咒陛下?”
内侍看了看躺着的皇帝,作了一揖,正打算退出去。外头却再响起了一个声音:“太医院郭沈之,奉陛下之命,特来陛下请脉。”
大半夜的,皇帝怎么可能有诏?赵珝自然不信,只当他们是哪里来的把戏,正让内侍出去把太医挡回去。但是却迟迟不见内侍回来。他察觉有些不太对,出去一看,就见郭太医提着一个药箱,见他出来,还作了一揖。
看着郭太医就这样进来了,赵珝眉头皱的厉害,正打算说话,郭太医似乎事先早有准备,就呈上了一卷书。赵珝看罢,只能勾了勾唇角,把手书还给他:“原来君上的确有所交代,是孤是不是,郭太医请。”
郭太医应是,都到皇帝榻前,开始有条不紊的施针。
赵珝眉头紧皱,他不知道皇帝是什么时候写下这个手书的,还让郭太医这个时辰过来施针。他倒要看看,这几针下来,皇帝会如何?难不成还真的能起死回生不成?
这年头一落,郭太医也施完了最后一针,赵珝就看见皇帝的眼皮动了动,之后就行了过来,看见郭太医在眼前也没什么意外。只是声音气息若无,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疲惫至极,也没有去看赵珝,淡声吩咐:“出去让长公子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