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并没有分别多久,却像隔了半辈子。
乍然重逢, 只觉物是人非。
沈嘉禾强忍心中酸涩, 将视线移到薛灼身上,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薛灼道:“我回掖阳, 遇到民乱,暂时滞留在此。”他看了一眼站在沈嘉禾身边的裴懿, 又转向沈嘉禾, 道:“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沈嘉禾道:“与你一样,回丰泽, 路过这里,暂作停留。”
他忽然意识到不对, 几乎与魏凛、裴懿三个人同时开口:“你们认识?”
裴懿问的是沈嘉禾,沈嘉禾和魏凛则问的是薛灼。
薛灼亦觉诧异, 显然沈嘉禾和魏凛是认识的, 他却不敢轻易开口,直觉这其中定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关窍。
裴懿径自道:“你认识这两个人?”
沈嘉禾沉默一瞬,道:“认识。”
裴懿的目光在魏凛和薛灼之间逡巡片刻, 道:“认识到什么程度?是萍水相逢, 还是好朋友?抑或是旁的什么?”
沈嘉禾不知该如何回答, 便无视了他的提问,径自道:“你先回房罢, 我有话要单独同他们讲。”
裴懿自然是不愿意的,他握住沈嘉禾的手,道:“我得和你在一起。”
魏凛的视线落在他们相握的手上, 仿佛有一把冰刃一下又一下地戳刺着他的心脏,心中又冷又痛又怒。他抬起眼,蓦地与沈嘉禾四目相对,勾唇冷笑,道:“不过萍水相逢而已,算不得什么朋友。”
沈嘉禾便知道,魏凛是怨他的,甚至是恨他的。
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结果,却还是发生了。
魏凛上前一步,对裴懿道:“世子真是艺高人胆大,在这种节骨眼上还敢四处走动抛头露面,你可知道这滦城到处都贴满了你二人的通缉令,上面写着‘格杀勿论’,依我之见,世子还是不要如此张扬为好,小心丢了性命。”
话虽是好话,但说话的语气却教人听着极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