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华将崔娟搂在了怀里,心里越发痛悔起来,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些想办法将娟娘接出来,娟娘这到底是怎么了?
崔娟在玉华将自己搂住的一瞬间,身子猛的一颤,蜷缩着就想挣扎躲开,玉华察觉到了,越发将她搂的更紧了些,又轻轻抚着娟娘的后背,反复的低声说道:“娟娘姐姐莫怕,莫怕,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崔娟被玉华紧紧抱着抚慰,整个人先是绷的僵直,半响后才慢慢放松了下来,而后眼眶一热,便滚下两行泪来,待泪水留了满脸的时候,面色却反倒是稍微舒缓了不少,隐隐泛出了些红晕来,她用手轻轻掰开了玉华的臂膀,垂着头低声说道:
“夫人您离的我远些吧,娟娘身上脏”
娟娘这短短的一句话里,却透出了无限的黯然,玉华听的心里一紧,又想起阿蛮曾经和自己说过娟娘好像极为避讳和人有肢体相触,她心下转了转,便探手握住了娟娘的双手,一字一句慢慢说道:
“娟娘姐姐,五娘既然把你接到身边,自然就会想法子护的你的周全,你难道还不相信五娘吗?”
娟娘此时才缓缓抬起头正视着玉华,呆愣了半响,突然跪了下来,玉华本能的就想伸手去扶她,而后却又突然停下了动作,只俯首看着她默默的等待着。
娟娘跪下片刻后,像下定了决心似的,一咬牙开口说道:“夫人,那安国郡公就是个人面牲畜”
娟娘勉力说出了这一句,便又蜷缩着身子哆哆嗦嗦的说不下去了,显然心中十分害怕,玉华此时反而是松了一口气,娟娘既然敢冒死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想必是愿意对自己敞开心扉了,她此时才弯腰将娟娘扶了起来,凑近她耳边轻轻说道:
“娟娘姐姐从今往后,就别再将五娘看成那永嘉坊的女儿,只管将五娘当作我师傅的徒儿看待”
娟娘一听玉华这话,不由浑身一震,抬眼不可思议的瞪着玉华,其实这崔娟自从被玉华接出永嘉坊,脑子里便是一片混乱,她以前虽对这崔五娘不错,也大多是因为那程娘子的关系,而那程娘子刺伤五娘的事情,在娟娘看来又是极为不可思议的。
现在这五娘将自己接到府里说是要替她看病,却又是好吃好喝的奉养着什么都不让自己干,这次出来北疆前,甚至说要是自己愿意,她还可以帮自己留在外面,永远不用再回那永嘉坊去了,娟娘心里一早也隐隐有了些猜测,直到此时,她才彻底确定了,心里不由又惊又喜,忍不住便反手紧紧握住了玉华的双臂,眼中泪水汹涌而下。
玉华见她情绪激荡,而远处的仆妇和侍卫也难免探头探脑的好奇张望,想了想便命人将那马车赶了过来,与崔娟两人携手一起坐进了马车里。
待那娟娘情绪平复了下来,玉华正想着如何与她开口,崔娟倒突然先发问了:“夫人,您是想问娟娘那秘药的事情吧。”
玉华既然下定决心要对这娟娘诚心以待,此时便也不作迂回隐藏,只点了点头说道:“娟娘姐姐,此事关系甚大,若是你知道什么,不妨都详细和五娘说说。”
那娟娘脸上又浮起一丝痛楚,深深吸了口气后才缓缓说道:“娟娘曾经被那安国郡公用此药害过故而对这药的气味记忆的十分清楚,安国郡公那里的药油,我听顾氏夫人说过,是那安南王世子送来的,这药油虽然单用着有毒,但是若是加热沸腾后,与其他药物掺杂配合,却是治疗痛风的珍贵药物,那崔泽厚的双腿一直有痛风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