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板着脸恶狠狠地瞪着她。
杨姵赔笑道:“我肯定不会说,谁都不告诉……你这会儿好点没有,要不咱们早些回去,你好生歇着。”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杨妡不知如何开口,直觉得胸口鼓胀得厉害。来之前,杨姵还兴致勃勃地说要吃遍所有摊位的小吃,又说买六盏花灯,屋里各处都挂一盏,还说挑几张新奇的花样子,等女红练好了给两人各缝一身好看的衣裳。
眼下自己已经耽搁许多工夫,她半句不曾抱怨,还体贴地要一同回去。
她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
杨妡吸口气,嘟着嘴道:“我还没逛够,今天又不宵禁,咱们晚点回去也不妨碍……先去买花灯吧,我是要兔儿灯、猴儿灯还有莲花灯,你要哪些?”
魏珞站在不远处,默默地看着川流不息的行人,寒风带来两人叽叽喳喳的说笑声,他不由自主地弯了唇角,目光朝着风来处望去。
杨妡正踮起脚尖指着高处一只绘着貂蝉拜月的灯笼,急切地喊:“店家,店家,我要那只,快帮我拿下来,还有那只昭君出塞的。”
摊位前挤着不少行人,摊贩顾得了这边顾不上那边,杨妡连喊好几声,摊贩都顾不上回应。
杨妡无奈地跺脚。
这时一只手从她头顶掠过,取了灯笼下来递到她面前,“是这只吗?”
“嗯,多谢!”杨妡粲然一笑,仰起头正对上魏珞深潭般幽黑的双眸。
此时天上明月皎皎,地上花灯灿灿,却都抵不过她一个笑容来得耀目。
魏珞有片刻的失神,很快地侧过头,沉声吩咐松枝,“这里人多,小心照应姑娘。”不等松枝回应,已经大步走开。
杨妡看着手里花灯,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
这人口口声声让她躲远点,他自己却颠颠地凑上来,口是心非!
一念起,心跳忽地停了半拍。
他是不是喜欢她?
可想起他瞧着她时不加掩饰的闪避与厌憎,念头很快淡了去。
即便他有那么一丝半点的喜欢,也当不得真,她是决不会嫁给魏家去。那个家就没有一个好人,只除了秦夫人和……
杨妡情不自禁地朝着魏珞看去。
他站在大树下,虽然树叶均已落尽,可枝桠仍是浓密,树影将他的面容结结实实地隐藏起来,惟见隐隐约约的轮廓。
腰细腿长,高高瘦瘦,分明还是个未曾长成的少年。
这一夜杨妡陪着杨姵逛了个尽兴,等想起要回府时,已近亥正,吴庆还尽职尽责地在金鱼胡同等着。
杨姵看见马车,便长长地打了个呵欠,笑道:“累了,也困了。”
杨妡心虽老,身子却仍是十岁,又受过惊吓,也有些熬不住。
两人正要上车,忽听到胡同口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魏珞甚是警戒,张手将两人护在身后。
人影渐近,就听来人叫道:“就在这里了。”
不意竟是杨峻与杨峼。
杨峻翻身下马,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训斥,“都三更半夜了,玩疯了是不是?要不是看到阿璟提起来,我还以为你们早归家了。哪家的姑娘野到现在不回去?”转头又训松枝与红莲,“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也不劝着姑娘?回去自请三板子。”
杨姵嘟哝着嘴,分辩道:“哪里黑灯瞎火了,明明亮得很,再说也没有多晚,灯市上还很多人,又有三表哥在,难得出门一次,怎么不就能多玩会儿?”
魏珞忙道:“是我的错,玩着玩着就忘了时辰,以后再不会如此。”
杨峻淡淡瞥他一眼,冲杨姵喝道:“还不赶紧上车?”
杨姵再不敢磨蹭,拉着杨妡上了马车。
“完了,这下大哥生气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告诉大人?”杨妡并不害怕被人斥责,就是嫌麻烦,要是被魏氏知晓,少说又得抄十遍二十遍《女诫》。
“肯定不会,”杨姵安慰道,“大哥看着凶,其实最疼我了。”
杨妡点点头,忽地想起魏珞来,悄悄趴着车窗往后瞧,只见月色如水,并未瞧见有人跟上。
也难怪,毛氏对高姨娘恨之入骨,对她的子孙肯定也没好脸色。魏珞又从宁夏回来没几个月,彼此算不上多熟,杨家人怎可能待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