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宅院格外肃穆,青石板地,朱红梁柱,雨水冲刷后泛着特殊光泽的瓦片,许是寒冷的空气比平日里澄澈一些,所以映入眼里的色彩格外分明。
穿着水绿色袄子的丫鬟掀起帘子走进屋里,她轻轻跺着脚,往手里哈气,等身上的寒气退了些,才走近躺在床上的人儿。
“姑娘还没醒啊?”她轻声问着屋子里的另一个丫鬟。
“是啊,大夫说只要姑娘醒了就大好了,但是已经喂了两天药了,还是不见醒。”穿着桃红色袄子的丫鬟眉眼间有着掩不住的担忧。她问道:“青兰,老夫人那边怎么样?”
青兰摇摇头:“说是比姑娘更糟糕。红柚,你说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外头的人都在说咱们姑娘没有教养,不懂礼数,在尚书府上丢了脸面不说,还把老夫人给气病了,目无尊长,是为不孝。姑娘不就是在尚书府上跳了一支舞吗?怎么会把姑娘的名声给弄坏了呢?”
红柚面露沉重,她比青兰年长,想事情更为通透。
“京中不比边关,本就是个坏事传千里的地方。姑娘性子不爱受拘束,但女子的名声何其重要,如今不爱受拘束也得拘束起来。等姑娘醒了,咱们得劝姑娘赶紧去给老夫人道歉,无论如何那不孝的名声是背不得的。”
青兰重重的点头,又看了一眼昏睡着的姑娘:“可姑娘性子那样倔,这件事本也不是姑娘的错,只怕姑娘不会听咱们的话,咽不下这口气啊。”
红柚叹了一口气:“总归得劝吧。”
话刚落音,便听见床上有人在轻轻唤着:“红柚……青兰……”
青兰哎呀了一声,忙跑过去一看,惊道:“姑娘怎么哭了啊?”
“姑娘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跟奴婢说,奴婢这就去请大夫来。”红柚同样不掩焦虑,伸手去探了探燕清歌额前的温度。
小丫鬟冬日里的手不免带了些凉气,贴在燕清歌额前凉丝丝的,很是舒服。
舒服?
燕清歌朦胧的泪眼瞬间清明起来。
“红柚?青兰?”她胡乱抹了脸上的泪痕,睁大了眼看向围在自己床边的两个丫鬟。“你们、你们怎么会?”
红柚青兰愣愣的看了对方一眼,眼里尽是不解。
“奴婢们怎么了吗?”